【夜天子-加色版】(34)

作品:《夜天子-加色版

    作者:weilehaowan

    2023年12月20日

    字数:10686字

    【第三十四章·各有算计】

    封闭了三天的贡院大门撕去封条,轰然一声打开了,等候在门外的百姓立即骚动起来。

    人群中,夏莹莹一身青衣、布帕包头,做普通小彝女打扮,可丽质天生,如此不饰珠玉、不敷脂粉,却别有一种天然的俏美。

    人群中不少等着迎候亲人的男子,不管是青年还是中年乃至有些老翁,都在偷偷打量她。

    甚至还有个三四岁的娃娃,趴在他娘怀里,噙着手指吮了一会儿,都指着夏莹莹奶声奶气地宣布:「这个姨姨好看!」

    他娘立即横眉立目地问道:「有多好看?」

    小家伙儿人不大,却机灵得很,马上答道:「跟娘一样好看!」

    逗得四下一片大笑。

    夏莹莹对这些毫不关心,对于她不在意的事,她一向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这时一见已经有考生从贡院里出来,性急的夏莹莹忍不住了,马上向前挤去。

    小路和小薇稍稍用了点力道,为她分开一条道路。

    夏莹莹站到最前面,先紧了紧小腰肢,看了看荷包,琢磨了一下,从左边挪到了右边,再想一想,举手把青布帕调得更齐整些。

    小路和小薇看到她的举动,脸上都露出古怪的笑意,一向只有别人想方设法取悦她,这还是头一回看见她为心上人这么在意自己的打扮。

    两人都有点儿想取笑她,不过她们看了看自己明显也是精心打扮过的穿戴,便很有自知之明地打消了这个想法。

    展凝儿一身男装,唇上贴了两撇小胡子,本来一直盯着贡院大门,无意中一扭头,恰好看到挤上前来的夏莹莹。

    展凝儿吃了一惊,赶紧往人堆后一躲,看到夏莹莹眉梢眼角的期待与喜气,展凝儿突然明白过来:「啊!这个一向没心没肺的臭丫头,居然骗我!」

    殊不知,再天真的女子,一旦牵涉到情场,都会懂得用心机。

    看到夏莹莹明显是精心修饰过却异常朴素平凡的装束,再想到莹莹和叶小天相识经过,展凝儿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叶小天为何「骑驴找驴」,对她视而不见了: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展家?他以为莹莹是个普通的小彝女?想通了这一关键,展凝儿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我把莹莹的真实身份告诉那个睁眼瞎……。不好不好,这样太卑鄙了。不如我把叶小天是蛊神侍者,只能有二十年尘缘的事儿告诉莹莹,莹莹一定会知难而退的!」

    夏莹莹本就是绝色小尤物,布衣衩裙反而别有一种诱人的韵味。

    她犹不放心,回头恐吓小路和小薇:「我告诉你们,在小天哥面前可千万别说漏了嘴,你们谁要是泄露了我的身份,把他给吓跑了,我就把谁嫁给大猩猩!」

    夏莹莹忽然想到叶小天在水舞面前冒充女婿,在展凝儿面前先是冒充地痞,复又冒充「兔相公」,在自己面前干脆扮起了鬼,每次都能成功地把她们骗得团团乱转的辉煌经历,心里美美地想到:我的小天哥可比大猩猩可爱多了,他就是七十二变的孙大圣!一见叶小天出来,夏莹莹马上欢喜忘形地迎上去。

    可是走出几步,她又省起自己当日是负气离去,莹莹马上又站住脚步,板起面孔,鼓起腮帮子,做出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莹莹!」

    叶小天又惊又喜,不想今日刚出考场就看到了她,倒真是一个意外之喜。

    莹莹虎着脸道:「人家可不是在这里等你,人家只是恰巧路过这里。」

    叶小天心中好笑,却也并不戳穿:「那倒巧得很了,既然遇到了,那咱们就一块走吧。」

    「唔……。好吧……。」

    夏莹莹嘴里说着很勉强的话,脚下已经乖乖跟着叶小天往前走了。

    叶小天道:「你那天追赶凝儿,怎么样,你向凝儿问清楚了吧?我可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夏莹莹走在他身边,脸上刚刚露出甜美的笑容,听他这么一说,不禁有些吃味儿地道:「凝儿,凝儿,一口一个凝儿,叫得这么亲热,你还想让我相信你跟我二姐没什么?」

    叶小天笑道:「难道你还希望我和她之间有点什么?莹莹,让我叶小天动心的只有你啊。」

    夏莹莹似笑非笑地揶揄道:「是么,那……。水舞姑娘怎么算?因为人家水舞不要你了,你才来追我啊,你当我是捡破烂的不成?」

    哄这种天真萌妹子叶小天可最拿手了,他嬉皮笑脸地道:「哪儿能呢?我这是运气好,老天爷开恩,给我送来一个比水舞姑娘更可爱、更漂亮的姑娘。自从在小桥边吃了你的香水梨子,突然发现你比香水梨子更甜美更可人……。我就下定决心要追你了!」

    夏莹莹听得心花怒放,却娇嗔地捶了他一拳,啐道:「是啊是啊,是你追我,结果追得我跑在你后边,你还装神弄鬼的吓我,油嘴滑舌,真不是东西!」

    叶小天笑道:「谁追谁不是追啊?反正,我能让你幸福,让你每天都快快乐乐不就好了?像我这么好的男人,你可打着灯笼都难找喔!」

    夏莹莹意犹未尽地道:「就只是哄我开心?还有吗?」

    叶小天道:「还有……。还有……。咱们两个永不分离,就像眼睛和睫毛一样。」

    莹莹喜笑颜开:「还有吗?」

    叶小天道:「还有……。咱们两个要日以继夜,生上一大堆孩子。」

    莹莹道:「还有吗?」

    叶小天道:「呃……。莹莹啊,生孩子这件事要做很长时间的。尤其是生孩子之前的那些准备……。要很多次、很多次才能成功……。足够我们做一辈子啦。」

    「喔……。」

    莹莹怕叶小天觉得她不懂,所以明明不懂,还要装出很懂的样子点了点头。

    小路听见这句话,不由嫩脸一红。

    小薇悄声对她道:「嘿!跟莹莹开黄腔呢,这要是让老爷子听见,不打折他的腿才怪。」

    展凝儿悄悄在人群中跟着,眼见二人耳鬓厮磨,谈笑风生,忽然心中一酸,再也没了跟下去的勇气,只是黯然神伤地看着他们远去……。

    水西是贵州的政治中心,贵阳则是这个政治中心的大舞台,但是宋、田、杨三大天王的领地却并不在水西地面上,水西是安氏的地盘。

    把统治整个贵州的治所设立在安氏领土上,这也等于是对安氏「土司之王」

    的一种官方承认。

    安氏一族世袭贵州宣慰使,统管水西四十八部。

    实力仅次于安氏的宋氏家族则世袭贵州宣慰同知,作为安氏的副手,管辖水西、贵竹、养龙、中曹等十大长官司。

    故而其他大土司只是在贵阳城里置宅子,安家和宋家除了宅子,还建有宅吉(衙门)。

    当地百姓称安家的宣慰使衙门为大宅吉,宋家的宣慰同知衙门为小宅吉。

    从成化年间起,安氏和宋氏的当家人就不肯留守宅吉府,所以这大小宅吉基本上就成了一个象征性建筑。

    此刻大宅吉的府门依旧闭得紧紧的,然而一旦有人进入大门,却会赫然发现,府中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因为「土司王」

    安国维来了。

    一座爬满了青藤的小亭旁,是一汪活水的湖泊,湖岸边水草芦苇杂乱地生长着。

    小亭中坐着一个老头儿,穿一身灰色长袍,白发挽成道髻,只插了一根木簪,手里拄着一根摸挲的锃亮的藤杖。

    这时,安南天缓步走来,微笑着站住,欠身道:「爷爷!凝儿表妹回来了,看样子,她的心情不大好。」

    老者雪白的长寿眉轻轻蹙了蹙,道:「那丫头,真的喜欢了叶小天?」

    安南天叹息道:「恐怕是了。我就看不出,那小子除了俊俏一些,还有什么长处?可要是说俊俏,水西豪门阔少中,俊俏丰伟的少年郎难道还少了?」

    老者淡淡地道:「你看不出没关系,却不可以把他贬得一文不值。你记住,不只一个人青睐的人,必定有他的长处,你看不出来,那只是你的眼光问题。」

    安南天肃然道:「是!孙儿受教!」

    老者道:「叶小天考举人去了?」

    他这一问,安南天脸上便露出忍俊不禁的笑容:「是!铜仁府学教谕黎中隐五年未取中一名秀才,受到了学政的训斥,无奈之下便弄虚作假取中了他。谁料张铎那草包却真当他有一身才学,执意要他来参加乡试,想让叶小天再考个举人,以证明他教化铜仁有功!」

    老者微微眯起眼睛,抚须微笑道:「呵呵,尊者游历天下是惯例,如今竟游历到官场中去了,千年以来这还是头一个吧?大隐隐于朝啊,这倒有趣了。」

    安南天道:「爷爷,我看他可不像是要大隐,他只是不喜欢困居深山罢了。」

    老者哂然一笑,道:「有哪个年轻人喜欢困居深山呢?红颜美色于少年人而言固然有着莫大的诱惑,可是一旦能予取予求,他就会发现,其实也不过如此,人生的诱惑何止于此?」

    安南天皱了皱眉:「如果他去游历天下,与凝儿不再相见,久而久之,想必凝儿的心思也就淡了,谁知他却留在贵州厮混,这可就不好说了。爷爷,凝儿那丫头从小就死心眼儿,认准的东西很少改变。如果凝儿不肯死心的话,叶小天二十年后可是要归山的,到时候……。」

    老者淡淡地道:「规矩都是人定的!如果你是那个定规矩的人,你自己就不用守规矩!如果你没那个本事,自然就得遵守别人为你定下的规矩!」

    老者说到这句话时,白眉微微一挑,便有一种睥睨的气势迎面而来。

    这时你才会觉察到他的不凡之处,而方才的他,看起来只是个含饴弄孙的平凡老人罢了。

    安南天疑惑地道:「这么说,对凝儿和叶小天……。爷爷是乐见其成了?」

    老者哑然失笑道:「老夫哪有闲功夫理会这些小儿女之间的情事?我是在想,一位蛊神教的尊者,如果考中了举人,继而做了官,会对贵州的格局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

    徐伯夷走进田妙霁的书房,躬身向帘后施礼时,心情不由自主地便有些紧张起来。

    帘后传出田妙雯悦耳动听的声音:「这一次你考得如何?」

    徐伯夷赶紧垂首道:「这次乡试的试题,于徐某看来还算比较简单,相信应该答得不错。」

    「哗啦」

    一声,田妙雯一挑帘笼,竟从后面走了出来。

    徐伯夷新头顿时一阵激动,自从傍上田家,他这还是第一次离大小姐这么近,这一次总算能看到田大小姐的真面目了。

    徐伯夷很想抬起头来,可是他的脖子却有些僵硬,硬生生的抬不起来。

    当看到一袭白裙云一般飘到面前,裙下尖尖的靴尖若隐若先,他情不自禁地又退了一步,躬身道:「大小姐!」

    田妙雯淡淡地道:「不必拘礼,抬起头来。」

    「是!」

    徐伯夷慢慢抬起头,不由大失所望。

    田妙霁的确是从帘笼后面走出来了,可她头上还戴着一顶「浅露」,垂下的黑纱遮住了她的容颜,只看见白嫩皎洁、曲线动人的下颌。

    不过,那层薄纱终究不能把田妙雯的模样完全遮住,尤其是她的肌肤说不出的白嫩,在黑纱之下更明显一些,比起先前隔着帘笼雾里看花,不知要清晰多少倍。

    只这一看,饶是一向对女色并不沉迷,只是热衷权位的徐伯夷,也不由得新头怦然一跳。

    鸭蛋似的脸庞,肌肤白皙润泽,一勾琼鼻挺直小巧,那双眼睛尤其具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

    田妙雯微微一笑:「举人虽有作官的资格,其实除非很有背景,否则却也鲜有能直接去做官的。但是有我田家扶持,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会为你安排一个前程。」

    徐伯夷嗅着淡淡幽香,眼观鼻、鼻观新,谨然应道:「是!」

    田妙雯今日接近徐伯夷,只是向他表示已正式接纳他为自已人。

    徐伯夷一走,她便走到墙边,在博古架上轻轻一按,墙上便垂落下一幅贵州地图。

    地图上面,各方土司以及朝廷的势力都用不同颜色的线条标注,田妙雯一双妙目端详良久,慢慢落在贯穿贵州南北的唯一的一条驿路的北面最终点:葫县!……。

    杨应龙对书案前面一个年近五旬、形容瘦削的老者说道:「按照惯例,这一次举人名额咱们还是两个,想多争一个名额不先实。我也不想去争,只想得到一个位子!」

    对面那个瘦削老者会意地道:「葫县?」

    杨应龙目中精芒一闪,道:「不错!贯穿整个贵州的只有两条驿路,一条南北向,一条东西向,若论重要性,自然是这条南北向。只要掌握了葫县,这条路我想通就通,想断就断!所以,我想把这个举人名额给你的儿子文远,派他到葫县去!」

    瘦削老者大喜,忙道:「多谢大人栽培。只是,安家那个老头子如今业已来到了贵阳,先如今就住在宣慰使府。他可别也有什么图谋,坏了大人的好事。」

    这个瘦小枯干的老者是播州阿牧赵歆。

    阿牧是一个官职,是协助大土司统辖麾下各个部落的大总管。

    杨应龙听了赵歆的话,有些奇怪:「那个老东西怎么会离开老巢?难道是为了这一次的举人名额?不可能啊,这么一点事儿怎么也不至于惊动他吧?除非……他想多占几个名额!这样的话,也就只有他这个‘土司王’亲自出面,才有一线可能了。」

    今天我让一步,让你多得到一个举人名额,明日你们家族在官场上就会多出一份力量,我的家族则相应削弱了一分。

    此消彼长,这种影响力可能要延续两三代,甚至彻底改变两个家族的实力。

    所以各大世家对于举人名额都寸步不让,安国维的到来立即引起杨应龙的警觉。

    他起身缓缓踱了几步,突然又一个念头浮上新头,不由瞿然新惊:「安家也知道叶小天真实身份,叶小天身后站着数十万骁勇善战的山苗战士,难道安老贼也是为了叶小天而来?」

    每次科举一结束都是考生们狂欢的时候,无论考试的最终结果如何,在一番紧张的准备和地狱般的折磨之后,他们需要发泄一番。

    所以酒肆青楼大多都围绕学府考院而建,学子们大考结束后,便会成群结队地纵酒狂欢、青楼买笑。

    这次乡试,叶小天完全没有新理负担,他压根儿就不认为自已有中举的可能。

    大考后的第六天,其他秀才开始惶惶怯怯的时候,他却依旧与莹莹游山玩水。

    这几天贵阳的名胜古迹几乎被他们游遍,今天又来到了花溪,这儿是他们的定情之地,故地重游自然别有一番滋味。

    叶小天和夏莹莹手牵手站在一方嶙峋怪石上,石下湛蓝似天的河水倒映着空中的流云,也清晰地倒映着他们两人的身姿。

    「莹莹,你看那对男女是不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双呀!」

    叶小天指着他和夏莹莹倒映于水中的身影,笑吟吟地问道。

    夏莹莹俏巧地白了他一眼,嗔道:「那不就是我和你吗?你们男人一天不骗人就不舒服!」

    叶小天笑道:「这世上的男人本来就都是骗子嘛,女人一生中至少会被一个男人骗过。幸运的女人呢,会找到一个大骗子,骗她一生一世;不幸运的女人呢,会找到一个小骗子,骗她一阵子。你喜欢我是大骗子还是小骗子?」

    夏莹莹深情地凝望着他,柔声问道:「你愿意做一个大骗子,骗我一生一世么?」

    叶小天张开双臂道:「我愿意!」

    夏莹莹嘻嘻一笑,纵身扑进了他的怀抱。

    叶小天揽住她柔若细柳的纤腰,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在她耳边轻声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被我这个大骗子骗回家呀?」

    夏莹莹的嵴背微微一僵,幽幽地道:「急什么嘛?你一骗人家就上钩,多没面子呀。」

    叶小天叹道:「莹莹,再有四天就发榜了。不管中不中,我都要离开贵阳,时不我待啊。上回问你,你说爹娘出了远门儿,花溪决斗时你爹已经回来,我去向你爹娘求婚有何不好?」

    夏莹莹道:「人家现在正跟阿爹和爷爷僵持着呢。你不用担心,爷爷和阿爹疼我,从来没有违拗过我的意思,他们见我心意已定,早晚会答应我们在一起的。」

    叶小天暗叹一声,心道:「我就是想娶个媳妇,再生几个娃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叶小天突然心中一动:「我真笨呐!如果我先把她变成我的女人呢?嘿!只怕那时急着嫁女儿的就是他们了!」

    「好主意!好主意呀!」

    叶小天盯着夏莹莹凝脂般的脸蛋,彷佛看着一碟嫩嫩的水豆腐,流着口水想:吃下去!把她吃下去,她就是我的了!不过‘生米煮成1饭’总不能让一群人围观吧?我得先摆脱瑶瑶、云飞、老毛、冬天、小路、小薇……。

    怎么这么多人!南明河畔「巨鳌」

    上游悬于水上的一块岩石上,一位头戴竹笠的白发老人正手持钓竿,神态悠然,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年轻人,正是安家这一代的长房大公子安南天。

    安国维微微一笑,缓缓地道:「若有机会,便请那位尊者小朋友来,老夫想见见他!」

    安南天苦笑:「当初在葫县时,孙儿只当他是艾典史,觉得他为人处世独树一帜,或可为我安家所用,谁知他却是个西贝货。如今这西贝货摇身一变成了蛊教尊者,更不可能为我安家所用了,爷爷还要见他么?」

    安老爷子微笑道:「见不见的倒没什么。不过,谁说他是假典史,如今又做了蛊教尊者,就不能为我所用了?我看,他能发挥的作用,比以前还要大上许多。」

    安南天疑道:「爷爷是说……。」

    「为我所用的人,不一定就得是我的人。你说他正在考举人?那就送他一个举人。」

    安南天动容道:「爷爷,这可要耗费咱们一个名额……。」

    安老爷子道:「谁说要用咱们的名额?这件事我会跟夏家那个老头子提一提,谁叫他那宝贝孙女和叶小天出双入对呢,呵呵……。夏家一向不重文教,从来没有争过举人名额,现在夏家想要一个,不过份吧?」

    安南天道:「爷爷想给他一个举人身份,自然是为了让他做官。可此人匪气甚重,做事从不按常理出牌……。」

    安国维淡淡道:「匪气不重,做得了贵州的官?按常理出牌,搅得浑这池春水?这个人不是池中之物啊,可以好好栽培一番。来日贵州之变局,以他的身份,或许可以起到大作用!」

    从展凝儿那里得知叶小天是蛊教尊者,夏老爷子大惊失色,马上和莹莹的父母亲召开了紧急会议。

    夏夫人黛眉微蹙地道:「老祖宗怎么说?」

    夏老爹道:「老祖宗说,顺其自然,什么大妇不大妇的都不重要。那男人如果疼莹莹,怎么都会疼她。如果不疼她,她是什么身份都改变不了被冷落的事实。」

    夏老爷子道:「废话!那是我妈还不知道他是蛊教尊者,二十年后就得抛妻弃子,住到深山老林里去当野人王。她老人家最疼莹莹,怎么会舍得莹莹守活寡?」

    夏夫人立即响应道:「是啊!爹说的对,咱们得立即把他们分开,不能让他们再在一起。他们分开久了,感情自然就淡了。」

    夏老爹为难地道:「可莹莹那孩子被娇纵惯了,也就老祖宗的话她还肯听,咱们说话她根本不听啊。要不,咱们马上带莹莹回红枫湖吧,把她送到老祖宗身边,让老祖宗看着她。」

    夏老爷子一根一根地揪着胡子,眉头紧锁道:「那丫头肯跟咱们走么?」

    夏老爹看了看妻子,夏夫人沉声道:「那就把她绑走!」

    夏老爷子摇了摇头:「不妥,那丫头要是哭天抹泪的可怎么得了?」

    夏夫人急道:「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她哭不哭的?」

    夏老爷子突然一拍大腿道:「有主意了!嘿嘿!就说我妈病重,要见她。」

    夏老爹和夏夫人面面相觑,夏老爷子沾沾自喜地道:「莹莹这孩子挺孝顺,听了这消息一定会跟我们走。」

    莹莹入浴已毕,正由小路帮着梳理头发。

    她穿着一袭半透明的蝉翼纱睡袍坐在梳妆镜前,肌肤如玉,面若桃花,白俏俏嫩生生的,好一个玉人儿。

    蝉翼轻纱之下,是一具曼妙迷人到令人喷血的诱人女体,修长白皙的粉颈宛如天鹅般颀长优雅,美丽的曲线滑过精致的锁骨便是堆玉隆雪的一双椒乳,纤纤细腰不堪一握,如涡的香脐在薄纱之下若隐若现。

    小路为莹莹梳理着及腰的长发,看着她镜中的美丽容颜,忍不住抿嘴儿笑道:「咱们家莹莹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呢。如果我是男人啊,就算夏家有上千个兄弟守着,也不会畏你如虎,一定得千方百计追你到手。」

    听到小路这番话,镜中的莹莹向她俏巧地皱了皱瑶鼻,一线红唇微微挑起:「人家已经有了小天哥哥啦,你敢打我主意,我就让哥哥们打断你的腿。」

    小路扬起下巴,冷哼道:「我要是男人,一定比他俊俏三分,你舍得打我么?」

    莹莹嫣然道:「你不懂。喜欢一个人,或许最开始吸引你的是他的才、他的貌,但是等你真的爱上他,他就把你的心装满了,即便再有人比他强一百倍一千倍,你也看不进眼里去。」

    小路看着莹莹甜美满足的笑靥,芳心不由悸动了一下。

    一直以来,她对叶小天虽有好感,但还远没到爱的地步。

    因为自从她来到莹莹身边,她便知道自己注定了是陪嫁的命运,根本由不得她爱或不爱。

    小路想着叶小天,想着他若对自己亲密一些,想着若与他耳鬓厮磨,忽然觉得浑身发热,尖翘翘的椒乳痒酥酥的,温软的阴户也有点湿润了。

    就在这时,小薇一头冲进莹莹的闺房,急吼吼地说道:「莹莹,不好啦!小芳跟我说,夫人知道叶公子是蛊教尊者,着急要把你带回红枫湖,从此把你们俩分开呢!」

    莹莹跺了跺脚,跳起来道:「这可怎么办?娘亲一定不会答应我们在一起了。」

    小路慌张地道:「要不去跟叶公子说一声吧,他足智多谋,说不定会有办法。」

    莹莹双眸一亮:「对!我去找小天哥!」……。

    「桃源客栈,莹莹,咱们就选这家吧!」

    叶小天仰头看着客栈上方牌匾上的名字,牵着莹莹柔软的小手,一时心猿意马。

    莹莹俏脸红得像可爱的小苹果,羞答答地瞟了叶小天一眼。

    叶小天看见她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妩媚风情,心弦一颤,恨不得马上赴桃源一行,驾船撑篙,畅游这天仙般小美人的水道花径。

    叶小天立即拉起她的小手道:「咱们进去吧!」

    「别……。」

    莹莹忽然咬住了樱唇。

    叶小天担心地道:「又怎么啦?」

    莹莹忸怩地道:「你也说,这是咱们成就夫妻的大日子。我想……。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买些红烛喜字儿。虽说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人家……。就要做你的妻子了呢。」

    「嗯,你说的对!这可不能草率了。」

    小天道,「走,咱们去买龙凤红烛!」

    莹莹跑来告诉叶小天,她家里获悉叶小天身份的反应时,叶小天就想用这招「釜底抽薪」

    之计,得到莹莹的坚决响应之后,两人就离开了租住的房舍。

    临行前叶小天特意唤过毛问智,对他嘱咐了几句,只说自己要跟莹莹去办一件事情,今晚不回来,叫他们不必担心。

    叶小天买了龙凤花烛、大红喜字,包括喜酒,全都盛在一个筐里,上边用一块红布盖了,拉着莹莹的手,又回到了「桃源客栈」。

    站在柜台前面,叶小天强自镇定,向柜台里边正拨拉着算盘的掌柜说道:「掌柜的,一间上房!」

    登记好住客名册,叶小天提着筐子来到那间上房,推门进去,立即掩好了门。

    两个人把门窗关好,把买来的红字儿贴在门上、窗上、床头上,又把一双龙凤红烛竖在床前梳妆台上点燃,整间屋子顿时就变了味道,很有些同房的感觉。

    叶小天又把打来的一壶酒、两道菜摆上桌。

    莹莹自取了盖筐子的那块红布盖在自己头上,也不需司仪唱礼,就与叶小天对拜了,由他取下自己的盖头,眉眼盈盈,羞喜之态娇媚可人,叶小天一时看得痴了。

    莹莹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羞羞答答伸出手,轻轻牵起他的手,柔声道:「相公……。」

    叶小天被她这一声唤,只觉骨头都酥了,望着眼前的娇媚丽人,一时之间竟有一种身在梦中的恍惚感。

    虽然他们的婚礼简陃到了极点,可是那种难言的幸福却充溢了他的身心。

    叶小天嗓子有些发干,轻轻咳嗽一声道:「娘子,我们……。把合卺酒喝了吧。」

    「嗯!」

    莹莹垂眉敛目,柔顺地应着,很有一种小媳妇儿的感觉。

    叶小天用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斟满两杯酒,两个人各执一杯,手臂相环,喝了一个交杯酒。

    「咳咳咳……。」

    莹莹一杯酒下肚,顿时咳嗽不止,脸上浮起两抹嫣红,眼睛呛出了眼泪,那眼波欲流的,反而更增几分娇艳。

    叶小天接过她手中的杯放在桌上,轻轻拉起她的小手,柔声道:「娘子!」

    莹莹羞喜地回应道:「相公!」

    叶小天往床榻上睃了一眼,小声道:「娘子,我们……。是不是应该……。」

    莹莹垂着头,轻声道:「相公,从现在起,人家就是你的人了。」

    「嗯!」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我爹爹吧。」

    「啊?」

    叶小天顿时呆住,结结巴巴地道:「

    现在去……。找你爹爹?找他做什么?」

    莹莹挺起熊膛,骄傲地道:「去告诉他,人家已经是你的人了,他再也无法拆散我们!」

    叶小天一脑门黑线,期期艾艾地道:「莹莹,我……。你……。你现在还不算是我的人啊。」

    莹莹瞪大眼睛,吃惊地道:「我们都已经拜堂了,还不算是你的人?」

    叶小天被她纯洁无瑕的目光看着,忽然觉得自己很龌龊,他臊眉搭眼地说道:「是啊!咱们……。咱们得一起睡过觉,才算做了真正夫妻。」

    「这样啊……。」

    莹莹的脸更红了,怯生生地道:「可是那样……。不是会有宝宝的吗?」

    叶小天道:「是啊,做了夫妻,有宝宝不是很正常吗?」

    莹莹低着头道:「可是人家现在不想要小宝宝啊。」

    叶小天赶紧道:「也不一定睡一觉就会有宝宝的。呃……。最重要的是,只有这样,你爹才不会拆散我们啊。」

    莹莹咬着下唇挣扎良久,下定决心道:「好!那……。那我们一起睡觉。」

    叶小天喜上眉梢,赶紧应道:「好!」

    莹莹松开他的手,飞快地跳上床,拉过一床被子往身上一盖,把羞红的脸蛋儿也遮住了。

    叶小天激动得难以自已,赶紧手忙脚乱地脱去衣裳,往床上一躺,手还没伸出去,莹莹便羞闭着眼睛,结结巴巴地道:「相公……。相公晚安!」

    说罢裹紧了自己那床被子,羞窘地转过身去,准备睡觉了!叶小天赤条条地躺在她身后,一时目瞪口呆、欲哭无泪。

    过了一阵儿,莹莹似乎感觉到叶小天正在背后看着她,忍不住羞涩地问道:「相公,你怎么还不睡啊?」

    叶小天干巴巴地答道:「我睡不着。」

    夏莹莹转过身,刚一张开眼睛,一张小嘴就惊讶地变成了o型:「啊!你怎么都脱了啊?!」

    叶小天猴急道:「那你跟我一样,全脱了吧。」

    莹莹紧了紧被子,羞臊地道:「人家才不要呢,那多不好意思。」

    叶小天苦笑道:「莹莹,咱们这个样子是做不了夫妻的。」

    莹莹惊讶地张开眼睛,问道:「咱们都睡到一张床上了,还不算夫妻呀?」

    叶小天无力地道:「你知道怎么才算是夫妻么?」

    莹莹道:「当然知道啦!我从小到大都不知参加过多少场婚礼,哥嫂们拜堂成亲的时候我都是看过的。拜天地,喝合卺酒,睡到一张床上,就成了夫妻啦。」

    叶小天咳嗽一声道:「其实不是这样的。那个……。等闹同房的人离开后,夫妻两人还要做些事情才算成了真正夫妻。」

    莹莹惊讶地道:「这样啊,我还真不知道,哥哥嫂嫂们都没跟我提起过。还要做什么呀?」

    叶小天快哭了,将军箭已在弦,还要给她讲解战场常识不成?我的命怎么这么苦!长夜漫漫,红烛高燃,床头的喜字下面,可怜的新郎倌正口干舌燥地向他的新娘解说着「人类的起源、生命的真谛」。

    太过直白的话他又讲不出来,怕莹莹觉得他下流,只好又是隐喻又是暗示地一番含蓄解说……。

    本来就很懵懂的莹莹越听越迷煳,不过看到郎君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莹莹还是相信了他的说法,红着脸问道:「一定要这样子吗?」

    叶小天忙不迭点头道:「是啊,是啊,必须这样子。」

    莹莹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捂住发烫的脸颊:「那你把蜡烛吹熄了吧。」

    叶小天道:「新婚夜怎么可以熄蜡烛呢?我把帷帐放下来就好了。你别不好意思,这里只有你和你的相公啊。」

    这句话似乎打动了莹莹的芳心,莹莹红着脸点了点头。

    已经三更天了,这对可怜的新婚夫妇终于结束了对「阴阳和合」

    的理论性探讨,进入了实质性的探索阶段。

    莹莹被叶小天剥成了小白羊儿,双手紧紧捂住胯间的小红杏,粉嫩嫩的身子佝偻着缩紧,红着脸儿躺在榻上动也不动。

    熊前水滴状的一对粉乳急促地起伏着,顶端两粒南国相思的小红豆俏生生地耸立着,让叶小天眼睛发直、口水直流。

    叶小天越凑越近,莹莹羞得闭上了眼睛。

    叶小天张嘴轻轻地含住雪峰上的那一粒红豆,啊,温热软糯,香嫩可口……。

    莹莹却像被蜂蛰了一般「啊」

    的一声惊叫,蓦的瞪大了双眼,把叶小天吓了一跳。

    叶小天暗忖自己还真的不能着急,莹莹纯洁得如同一张白纸,把她吓着可就不好了。

    于是,他放弃了中路的进攻,将身子上移,深情地凝视着莹莹,温柔地俯身下去,四片唇瓣便接在一起,凉凉的又甜又腻。

    莹莹逐渐沉迷在叶小天的柔情蜜意中,绷紧的娇躯慢慢地放松。

    叶小天趁热打铁,浅尝辄止的亲吻渐渐变得热烈,粗壮的舌头霸道地侵入少女的口中,一通翻江倒海,唔咂有声。

    莹莹被吻得身子越来越软,瘫在叶小天的怀中。

    叶小天趁机偷袭她的熊乳,从轻轻的触碰,到温柔地抚弄,步步为营到揉摸。

    莹莹意乱情迷,脑海一片空白,忘记了防御,任情郎肆意轻薄。

    叶小天大喜,一只手悄悄探到莹莹的胯间,抚摸了几下茸细的阴毛,便急不可待地向下捕获了那两片胀鼓鼓的阴唇。

    莹莹身子一颤,伸手下去无力地推挡,被叶小天霸道地推开。

    叶小天的一根手指轻探同口,发现那里已经微微张开,湿乎乎的有爱液分泌。

    看来小妮子很敏感啊,叶小天觉得开苞的时机已经成1,虽然他很想端详一下莹莹的秘密小花园,闻一闻那里的花香,观赏一下娇花吐蕊的姹紫嫣红,甚至亲口尝一下香甜的花蜜,但他又怕那样做显得自己太流氓。

    况且,自己胯间的阴茎也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还是赶紧成就好事要紧,便轻轻地伏在了莹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