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来公子都这么说了,我也不难为这丫头,不过她确实冲撞了我,来公子要赔罪的话就好好考虑考虑我上次说的铁器生意吧。”

    “好,来某不日就会送去拜帖和您详谈。”

    “好啊,这次来公子够爽快,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只能缩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突然手被拉住,来晏安的声音响起:“齐公子见谅,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后会有期。”

    来晏安拉着我经过那男人身边时,我分明听见他毫不遮掩的嘲笑声,不觉更加窘迫,头埋的更低了。直到我两人走远,感觉不到凝在我背上的视线后,我才低声开口:“对不起,我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

    “没有,乔儿,你不用这般见外,不过我确实挺好奇你怎么冲撞他了。”

    “我……就是……就是撞见他洗澡了。”我声音越说越低,到后面一句话囫囵吞枣的就糊弄了过去,但来晏安还是听清了。

    他拉着我前行的步子突然止住,扭头看着我,那表情好像在问我‘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的,可能是我到溪边时没注意观察四周,等我起身时他就站在那儿了,我一个惊吓就自己跌进了水里,后来你就过来了。”

    “乔儿,你……你真是……”我看着来晏安一手扶额,纠结了半天哭笑不得评价了一句,“真乃奇女子也。”

    我感觉今晚的脸算是丢尽了,为了不使自己更尴尬,我只能挤出比哭还难看的假笑,“那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

    “哈哈哈……”接着就是来晏安止不住地大笑,不知道远处的那个齐公子有没有听见。

    上了马车,原本想和来晏安好好谈谈的心情也没了,此刻的我只想缩在一角装空气。好在来晏安也没再问我什么,只嘱咐了我好好休息,他预计郑术已经发现了府上的异常,这会儿我们先往回赶,郑术肯定会在各个城门外安排自己的人手接应,到城门口再随机应变。

    再次坐回马车里,由来晏安架的马车果然稳多了,我披着他的外袍,周身暖洋洋的,再加上微微晃着的马车,就像在摇篮里一样舒服,脑子里绷了一晚上的弦此刻终于可以稍稍放松,接着就是巨大的困意袭来,我渐渐陷入了沉睡。

    当再次醒来时,身下的车厢没有变,但已经听到车厢外郑术的声音了,看样子一切顺利。我稍微坐起身,正打算下马车,车厢外却突然响起了陌生的声音。

    “郑公子放心,依脉象来看,这位少爷应该与车里的姑娘一样体内没有残毒了,只是少爷好像还有些风寒的症状,我刚刚看那姑娘颈后有针灸的痕迹,恐怕就是因此护住了姑娘的心脉,而这位少爷因为没有针灸相比就虚弱一些,故才感染了风寒。公子若不放心,老朽可到贵府再详细探诊一番。”

    “既无大碍,不必麻烦了。郑术,你给大夫准备好看诊费,送他回去吧。”这是来晏安的声音。

    “是,大夫,有劳跟我跑一趟了,我送你回去。”郑术的声音适时响起。

    我听着外面的动静,原本想要掀开车帘的动作止住,一双手犹如灌了铅般的沉重,如何也没有勇气抬起来。我终于明白了,难怪我和来晏安都喝了那解药,我喝完立刻就解了毒,再没其他症状,而来晏安却因为把仅有的银针给我扎了针灸,自己则承受了许久毒药的侵害,这才因为体虚染上了风寒。

    他……他竟是这般为我着想吗。

    心中百味杂陈,原本坚定的要与他划清界限的心又一次忍不住动摇了,我到底该怎么办。

    正想着,门帘外有人走过来,我立刻躺回去装作还没有醒的样子。但因为动作太大,胳膊砰一声磕在了门框上,这拙劣的演技肯定被发现了,但此刻的我只想逃避,硬撑着没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