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情跌落谷底,此刻是真的能理解楚悦的心情了,面对强权,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好像也只剩无助了。

    将信收起来,我边思索着如何再与楚悦取得联系边往回走。就在此时,距离不远的小山坡上传来一声异响,像是石子滚落的声音。我下意识警戒的看向发出声音的位置,一个身穿浅蓝色衣裙的女子正踩在一块石头上往树上扔布条,这举动摆明了是要上吊。

    看到这,我来不及细想,脚步已经跑向那个女子,此时她已是打好了绳结,作势要将脖子放进去。

    “等等。”我边跑边向她喊道。

    她看到我,冷漠的回了句:“少管闲事。”动作却没有停下。

    我跑到她身边,她已经吊在了半空中,脸色被布条勒得由红转白,虽然一心求死的样子,双腿却是不住踢动挣扎着。

    看这样子,我忙去抱她双腿,想将她往上举,可她双脚一直在踢动,我没抱住倒是被一脚踢了开去。倒在地上,扶着被踢到的腰部,我郁闷的揉了揉,不禁想到刚来这世界时被楚悦劈头盖的一脸土,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虽然心中忍不住吐槽,但动作不敢再等,我又赶紧跑到那女子身边,想去帮她,但还没等我靠近,只听撕拉的一声,布条断了。我赶紧伸手想去接人,却忘了自己也不过只是个连撸铁都不会的菜鸡,所以人没接到,却刚刚好被当成了垫背的。

    身上的女子在接触地面后就立刻从我身上翻滚下去,我却被砸的晕头转向,久久回不过神来。

    “谁要你多管闲事?”那女子冷漠的嗤道。

    “你在我眼前上吊,难道要我装作看不见吗?我若不救你,会做噩梦的。”我慢慢爬起来,仍然喘着气道。

    “我不想被救。”

    “那你下次别在我眼前死,要不我为了自己的良心还是会救你。”听着这女子指责的语气,我也有点火大,虽然我知道无权左右他人的生死,可眼睁睁的看着人死,对目击者也是种伤害啊。

    “你……”女子被我说的语塞,愤恨的瞪着我。

    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也是觉得倒霉得很,无意再说什么,若真是一心求死的人,纵使我说再多也没用。索性转身一圈一拐的往回走。

    可刚走开没多久,迎面跑过来了几个护卫,气势汹汹的样子让我也不敢若无其事的再前走了,因为那后面还有个一脸焦急的房逸景。

    看到他,我赶忙向一边退去,低头行礼道:“拜见平王殿下。”此时我的脸还是乌蝉化过妆的样子,所以倒也不怕被房逸景认出来。

    房逸景皱眉看了眼我,有些着急的问道:“刚刚有没有见到我府上的丫鬟往这边来?”

    我回想着刚刚那女子的穿着,难怪觉得眼熟,现在想来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都与今日走在我们车队前面的平王府丫鬟一致,原来那女子竟是平王府的丫鬟。可那丫鬟是要上吊的,我这一走,也不知有没有再次吊上去,这要怎么回答啊?

    正当我纠结时,已经走远的护卫朝这边喊道:“禀告殿下,找到孔雀姑娘了。”

    孔雀姑娘?我低着头隐藏着表情,心中却是一番惊涛骇浪,如果我没记错,这个孔雀应该就是那晚房逸景和来晏安提到的孔雀吧。当时从房逸景的话来看,似乎孔雀是来晏安在乎的人,而且现在还是被房逸景扣押着的状态。再结合今日她欲自杀的举动,好像也不难理解了,看样子孔雀是趁机偷跑了出来,不愿再被房逸景挟制,所以才想要自杀。

    正想着,那几个护卫将孔雀带了过来。

    “孔雀,不是和你说了,你不了解这边的地形,不要随便乱跑,是不是摔着了?”房逸景好像压根忘了还有我这个人的存在,语气紧张地对孔雀说道,边说还边拉着孔雀左右查看。

    这语气怎么怪怪的,不像那晚拿孔雀做筹码和来晏安谈判,倒像是极度关心,生怕心上人受伤一般。我悄悄看了眼孔雀,刚刚紧急情况下,也没仔细看她容貌,现在近看也是个极貌美的女子。她与楚悦是完全两种不同的风格,楚悦的美是张扬明媚的,而孔雀的美则是清冷的,她的眼中好像有着复杂的情绪,冷漠肃杀的仿佛没有一点生气。

    “哼。”面对房逸景的关心,孔雀除了冷哼一声,没有任何回应。

    “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房逸景好像是火气上来了,但孔雀依然是不为所动,甚至是嘲弄的笑了一下。

    “好好,你不说是吗?那你说,方才你见过她没有?她在做什么?”房逸景看样子是被气得不轻,指着我突然阴鸷的说道:“若有半句谎话,小心你的脑袋。”

    “草民,草民确实看见这位姑娘了。”我说到这里稍稍抬头看了眼孔雀,果然她自嘲一笑,闭上了眼睛。“但草民见她像是迷路崴了脚的样子,还来问草民怎么回去,刚刚草民正想向殿下禀告,殿下就找来了。”

    我一说完,就见孔雀突然睁眼看了我一眼,又迅速移开了视线。

    “崴了脚?”房逸景皱眉看向那群护卫。

    “回殿下,属下发现孔雀姑娘时,姑娘确实倚在一块石头边,不便行动的样子。”

    “怎么这般不小心,可还疼?”房逸景的语气又迅速温和下来,柔声问着。

    “……无事。”半响,孔雀低低的回了两字。

    “好了,既无事,赶紧回去吧,仪式快结束了,待会儿母后见不到我,定又要问起了。”

    说完,房逸景率先往回走去,孔雀在后面慢慢的跟着,经过我时微微侧身向我极轻的说了声“谢谢”。我看着孔雀尚行动不便的背影,有些不解,房逸景到底是关心孔雀还是不关心,占有欲如此重却连这么明显的伤情都无视。

    同时,我也想不通自己为何要帮孔雀撒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