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人打了两辆车，唐迟和周若洋和其中一个挤坐在后排，司机通过后视镜看见两个穿着校服的小姑娘一言不发跟着这几个社会小混混去歌厅，叹了口气。

    唉，这俩孩子，白瞎喽，学什么不好，跟这帮无赖玩。

    唐迟靠在最坐，中间是周若洋，右边是那个矮个瘦子，也就是负责盯梢不让她们两个乱讲话的。

    唐迟胳膊碰了碰周若洋，让她看过来，然后捏紧自己袖子手机形状毕露，周若洋快速眨眨眼，挪开视线，虽然害怕，却也知道这种情况她应该怎么做。

    于是装作坐着不舒服，把屁股往前挪了挪。

    “干什么？”那个矮个问她。

    “我坐中间有点累……换下腿。”她小声说道。

    唐迟左手贴着车门，迅速抽出一半手机，这个时候不适合打电话，她点开微信，程颂和程凌的信息弹出来好几个，她随便点开一人，慌乱打了几个字发过去，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将手机收回袖子里，唐迟跟着他们下了车，大厅金碧辉煌，真当得是金碧城叁个字。

    这种地方自然消费不浅，领头小青年给人打了个电话，听这意思是好像是有人在这边上班，所以拿了个优惠价，能花低价搞个普通包间。

    服务生带着几人走到最里那间，道：“您这个包厢是特惠，所以没有独立卫生间，不过出门左手拐就是公共卫生间。”

    几人点点头，让他出去了。

    “妈的，真是看人下菜碟，就给了这么个包间，胜哥，张子这也不够意思啊。”年纪小点的那个瞪着眼，把烟头一甩，不满道，“也是他妈的这两个女的，非得挑个这么贵的地方……”

    剩下几人没说话，但显然面色也不好看。

    唐迟缩着肩，尽量把自己存在感降低。

    紧接着，周若洋就被人提着书包带连人带包扯到沙发上，红头发的纹身男坐到她旁边，扯出一个淫邪的笑容：“小妹妹，来选个歌吧？”

    周若洋双手发抖，甚至拿不住他递过来的麦克风，颤着声问：“选什么……”

    “这他妈的还问我？”他提高嗓门，吓得周若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点了首孙燕姿的歌，在一旁几人猥琐的目光中拿起麦克风。

    唐迟被拉到胜哥旁，书包被仍在一边。

    胜哥在她身上扫了一圈，视线定在她胸前，“校服脱了。”

    唐迟捏紧衣角，“不……”

    “快点。”他不耐烦催，又吐出一口烟，刻意去熏她。

    “咳咳……咳，我想找上个厕所。”

    “干什么？”

    “换个卫生巾。”

    “操。”胜哥骂了声，花这么多钱开个包间，怎么遇到这事，真她妈亏了。

    转而又盯上她的唇，殷红饱满，干嘴也行。

    唐迟从书包隔层拿出一片卫生巾，刚起身，胜哥跟上来，“我陪你去。”

    走进去了最里面的一格，将隔间门锁上，她才强忍着眼泪松了口气。

    袖子里的手机没被发现，她拿出来，程颂和程凌消息弹出无数，视线定格在最后一条：我们来了。

    卫生间只有她的门是锁着的，公共的很少有人上，等了一会迟迟没有冲水声，胜哥也不管这是女厕，就直接走了进来。

    咚咚——

    “干什么呢？”

    唐迟吓得一抖：“有点肚子疼……”

    “妈的，快点！”他踹了下门，然后又往外走了两步。

    在刚收到唐迟意义不明的消息时，程颂和程凌就预感不妙。

    “来金碧城。”这四个字以后，她失去了联系。

    一个ktv，她今天补课，绝对不可能出现在那。

    程颂拳头攥紧，她是遇到危险了，几乎只一瞬间，两人冲出家门。

    他们小时候在部队长大跟着学过开车，虽然没满十八还没有驾照，却直接奔向了车库，程凌油门几乎踩满，金碧城距离他家也就叁公里，是这一圈最近的ktv了。

    引擎轰鸣，引得路人纷纷抱怨又是哪家公子哥，趁着月黑风高飙车。

    还有几百米到门口的时候，终于又收到她的消息。

    ‘我在叁楼厕所，另一个同学在319。’

    程颂心一颤，略微安下心。

    ‘快来报警，救我！’她又发。

    ‘马上到，别害怕。’程颂回复，语言平静而安抚，好似平常。

    放下手机，程颂开口：“程凌——”他瞳孔收缩，漆黑的眸子压抑着汹涌的情绪。

    程凌扶着方向盘的手细微的抖动，青筋暴起，“哥，我懂。”

    ——

    在隔间，唐迟撕开卫生间，刻意弄出动静，她根本不是生理期，说这个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一个电话突然打进来，是唐爸的。

    还好开了静音，唐迟想关掉，却一个不小心没拿稳，手机咣的一声掉到地上，正好砸上音量键。

    安静的空间内突然响起手机铃声。

    几乎是同时，又出现男人急促沉重的脚步。

    “我操你个贱人，妈的偷拿手机？”男人暴怒，后撤几步然后用力冲向前拿脚踹门。“敢报警？把门给老子打开，老子他妈的弄死你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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