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洺的修行之路很是顺利，卿然教什么他便学什么，而且一点就通，完全不需要再花费更多的心思，这也让卿然难得地体会了一次当老师的乐趣。

    卿然本想给他铸一把剑，但村子地处偏僻，铸剑的材料实在难找，迫不得已她只好用随手捡来的木头做了一把木剑。

    这木剑做工实在粗糙，送给楚云洺的时候，卿然自己都觉得有些拿不出手。

    但楚云洺很喜欢，盯着木剑看时，他的两只眼睛都亮晶晶的，接过后，便一直抱着那把木剑不肯撒手。

    “委屈你暂时用这把木剑了。”

    “不委屈，我很喜欢。”楚云洺的语气中含着显而易见的欣喜之情。

    因为是她亲手做的，所以他很喜欢。

    如果楚云洺是只小狗，此刻他身后的尾巴怕是都快摇上天了。

    少年正处于发育当中，个头窜的一天比一天快，卿然想摸摸他的头都有些困难了。

    楚云洺看出了她的意图，低头带着讨好意味顺从地蹭了蹭她的掌心，他喜欢被她摸头的感觉。

    卿然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心想徒弟可真乖啊。

    她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是弯月的形状，阳光调皮地在她纤长的羽睫上跳动着。

    楚云洺盯着她看，微微有些失神，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脸颊猝不及防地染上一层薄红。

    他垂下眼眸，掩盖住自己的情绪，将怀里的剑抱得更紧了些，然后小声地向她道谢：“谢谢大人，送我这把剑。”

    “还叫我大人？该改口了吧。”卿然调笑道。

    楚云洺觉得自己的脸颊烧的更厉害了，“师……师尊……”

    楚云洛透过窄小的窗子，看到院子里这和谐的一幕，打心底里觉得刺眼极了。

    他放下茶杯的动作一顿，身体本就虚弱的他，伤口愈合的速度比常人慢上不少，他又用力握紧茶杯，茶杯的杯口硌在他掌心的伤口处，结好的痂硬生生被挤开，潺潺的鲜血又冒了出来。

    楚云洛已经不止一次透过这扇窗户看到哥哥和卿然在一起修行的场景了。

    楚云洺学习的速度很快，他学着卿然的动作，施法的时候，动作极为标准漂亮，不过几天就可轻易地把宅子面前的树劈开。

    卿然则带着欣赏的眼神，站在旁边不断地夸他。

    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楚云洛抬手按上胸口，试图缓解这种痛感。

    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是羡慕，还是嫉妒？

    他比楚云洺晚出生几分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长大后的他也处处不如楚云洺。

    识字，书法，骑射……记忆中，所有需要学习的东西，他都比楚云洺慢上一步，而他想要的东西，楚云洺也总是先他一步得到。

    在他看来，亲戚朋友甚至家人都喜欢楚云洺多过于他，他就像璞玉身边的那块石头，只是个用来衬托的，不起眼的玩意儿罢了。

    而现在的他，拖着一双废腿，更不能和楚云洺相提并论了。

    卿然应该也更喜欢楚云洺吧？毕竟楚云洺拥有那么好的资质，能够陪在她身边一起修行，而他只能像现在这样，内心含着扭曲的情感，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楚云洛难以形容自己第一眼见到卿然时的感受，他只记得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内心的痛苦好像被抛却了，留下的只有她美丽的面容，柔软的指尖，以及他久久不能忘怀的那抹淡淡的栀子花香。

    他再一次在内心抱怨着老天爷的不公平，为什么他可以那么残忍，将所有的偏爱都给了另一个人，没有给他留下半分。

    他和楚云洺明明是双生子啊，可他们那么相似却又那么不同。

    一个是天之骄子，而另一个不过是地上的尘土。

    黑暗的情绪不断汇聚，像头野兽般，叫嚣着要将楚云洛吞吃入腹。

    ——

    下章上肉，这个肉可能有些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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