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夜,天空中高挂着的一轮圆月不时被冻云掩盖,凛冽的寒风将树枝吹得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呼在人脸上,是刀割一般的疼痛。

    “嘿嘿,想不到那穷小子还有如此好的东西。”一个身着宗派弟子服的男人盯着手中的白玉手镯,发出快意的笑声。

    那手镯所用之玉定是极好的质地,在如此昏暗的夜里,它的周身不断散发着柔和的荧光,晶莹剔透到了极致。

    “明日将这手镯当了,去春香楼包上几个妓子,春宵一日,快哉快哉!”男人脸上逐渐露出淫靡的笑容,他沉浸在自己虚无的幻想之中,丝毫没有意识到一股浓重的杀意正向他袭来。

    他慢步向前,一道狭长的影子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脚下。

    “谁?”男人警惕起来,将手镯塞进衣服里,他看向前方,一个瘦弱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那人显然是个女子,一身白裙,如瀑的墨发仅用一根白玉簪子挽住,散下的少许便随着寒风摇晃,在浅淡的月光的映照下,犹如妖魅初生。

    女子的面容被面纱掩盖,她露出的杏眸眯起,里面蕴藏的全是对面前之人的嫌恶之意。

    男人松了一口气,然后嗤笑一声,完全不把女子放在眼里,“我当是谁,原来是个挡路的臭娘们,识相的就给我赶快让开,不然你就等着被爷先奸后杀!”

    男人正准备拔剑,却突然感觉脖子一凉,一柄剑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男人身子一僵,他咽了咽口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天下第一宗沧澜宗的弟子,我……我要是死了,我们宗主一定不会放过你!”

    “哦?那你看看我是谁?”女子清脆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响起。

    男人循着剑尖往前看,看到那银色的剑柄上镶嵌的月亮形状的蓝色琉璃时,眼眸倏地睁大。

    那是冷月剑,沧澜宗长老萧卿然的佩剑!

    “长……长老?!”

    卿然懒地和他废话,还没等男人求饶,她便手脚利落地挑断了男子的经脉,还顺便将他挂在腰间象征沧澜宗弟子身份的令牌给捏碎,男人藏在胸口衣服中的白玉手镯此刻也到了她的手中。

    男人倒在地上,发出凄惨的叫声。

    卿然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转身就走,不是她不想杀他,她只是怕她的冷月剑被男人那肮脏的血玷污,这天寒地冻的,一个废人,怕是活不过今晚。

    卿然此刻在心里埋怨起了师兄萧无涯,身为沧澜宗的宗主竟然让这样的小人存在于宗门之中,还在人间为非作歹,败坏宗门名声。

    但她转念一想,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沧澜宗作为天下第一宗,宗门中弟子数量众多,萧无涯不可能保证每个弟子心性纯善。

    解决了刚才的男人,卿然也松了口气,接下来只要找到楚云洺和楚云洛这对双子兄弟,就可避免沧澜宗日后被魔修血洗的惨剧。

    卿然是个任务者,她在这个世界的任务便是守护好沧澜宗,避免十年后沧澜宗弟子被屠尽的结局,这个结局的导火索有叁根,其中一根便是她刚刚处理的那个男人。

    此刻她手中的白玉手镯乃是楚云洺和楚云洛母亲的遗物,他们的父亲本是个地方大官,却因为贪污导致全家被处斩,两兄弟侥幸逃脱,临走前只带上了母亲最为珍爱的白玉手镯,两兄弟在逃亡过程中不幸跌落山崖,弟弟楚云洛为了保护哥哥摔断了双腿。

    楚云洺带着因断腿而生命垂危弟弟楚云洛来到小镇上四处求医,恰好遇上了自称是沧澜宗弟子的男人,男人说自己身上有许多灵丹妙药,一定可以治好他的弟弟楚云洛,楚云洺也答应,等弟弟痊愈后,将身上的白玉手镯给他。

    而男人却食言了,当天夜里,他便乘两兄弟熟睡之时,将楚云洺身上所有的财物连同那只白玉手镯盗走,因没钱付款,楚云洺和楚云洛第二天便被客栈轰走,楚云洺为了医治弟弟,四处求医,不知多少次给别人跪下磕头,可是没用,那些人还是将兄弟俩像乞丐一样赶走。

    楚云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弟的生命一天天地消逝,自此之后,名为恨意的种子在他的心中埋下了根,他势必要让沧澜宗为弟弟偿命,恰巧这时,他遇到了一位魔修,那魔修将他收为弟子,教授他魔界的功法。

    楚云洺天赋异禀,没过多久,便成了魔界响当当的人物,十年后,他率领魔族士兵攻上沧澜宗,却见整个宗门都在包庇害死他弟弟的凶手,一怒之下便将整个沧澜宗的弟子杀光。

    收起回忆,卿然心想,一定要快点找到楚云洺和楚云洛才行,她拿出手镯,念了个口诀,只见手镯上飘出了一根红线,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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