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碎一回:极致反差

作品:《碾碎温柔 (1v1 年下)

    孟希也截止到目前的心情可以说是被毁得稀烂。

    早上刚踏进公司就被得知刚到手的生意黄了,还得端起笑脸装大度回合作方老总的视频电话。

    消息还没捂热,就已经飞到她那同父异母的哥哥孟熙华耳中,以他们多年的敌对关系,中午家庭聚餐免不得受他一通阴阳,一餐饭吃得食不知味。

    忍字头上一把刀,她只能端着温柔娴静,暂且忍下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原本指着晚上回到time

    mix寻欢作乐,可站在二楼扫视了一圈,始终没发现可口的猎物。

    一腔怒火憋得难受,急需降火降燥,灌下一大口冲击力爆棚的格兰欧德都觉得索然无味,往常钟爱去深品的多层次清甜,也瞬间消耗殆尽。

    她在包厢里待不住,推开门只身湮入鼎沸的热潮,企图借那股燥以毒攻毒,平息乱窜的心绪。

    通往目的地的路线只有一条,穿过沸腾的舞池,她避无可避,就这么赤着脚无所顾忌步入其中,一身的颓跟舞池的燥巧妙交融。

    似穿花的蝴蝶,翩然而来,淡漠掠过,一切喧嚣都不放在眼里,天生的女王姿态。

    暗红色高开衩吊带长裙包裹不住曼妙生姿的曲线,开衩处还依稀可见雪肌嫩肤的细长双腿,随着脚步若隐若现。

    自然而然的性感注定无可救药,所过之处皆是肆意露骨的眼神追随。

    舞池里的人都习以为常地为她让出一条道,不敢靠近,也不敢打扰。

    身为time

    mix的老板,又是孟家独女,惹不起,躲得起。

    孟希也即将离开舞池之际,从熙攘的人群中间挤出个年轻男孩,铆钉夹克老爹鞋,发丝上还沾着潮气,一抬头却是眉清目秀,浑身的荷尔蒙捕获了一圈周遭少女的心。

    男孩原本就为了蹲她等了一晚上,见她出现,便以最快的速度闪现过来,殷勤的神色藏不住,大着胆子凑上去搭讪,“姐姐,是来找我的么?我......”

    话音未落就被孟希也无情打断,“不是,借过。”

    她这会儿没情绪,管他是谁都不带正眼瞧。

    舞池很吵,音乐很闹,灯光也暗,她懒得去辨别,想着大概是某个玩腻被甩的弟弟,那就更得开溜,免得纠缠。

    男孩被下了面子,脸上挂不住,索性跟着她一起出了舞池,依依不饶着,“姐姐,那我陪你去宵夜怎么样?”

    孟希也狐狸眼眯起,耐心耗尽,停下脚步站定,“纠缠可不是个好选择。”

    她一点点回忆起男孩的眉眼,语气更冷,“段昊,我说到此为止就是彻底结束。”

    男孩虽执拗,却也不敢惹怒她,“我不是想纠缠,只是......只是结束了就不能回头么?姐姐,你说过最喜欢我的......”

    男孩焦急解释的这会儿功夫,身后围拢过来好些个眼神带刀的女孩。

    孟希也余光瞧见了,心中了然。

    她瞟了眼立在最中央被周围朋友按住的一位,冷意渗进眸底,“你还有很多选择,何必呢?”

    男孩顺着她的视线回头,吓到惊慌失措,忙去拉她的手,“姐姐,我跟她真只是玩玩的,对你才是认真的,姐姐你信我。”

    “我一直来time

    mix都是为了找你......是她纠缠我,我只不过跟她暧昧了几天,出去玩过几次,不认真的......我发誓,跟她什么都没有......”

    这一解释,孟希也嫌恶更深,“和我有关系么?我也只是玩玩,对你也不是认真的。”

    男孩被激怒,义愤填膺起来,“姐姐,你不能这么对我。”

    孟希也嗤笑出声,“只准你渣别人,不准别人渣你?做人最好别太双标。”

    说完婀娜地扭着腰离开,身后还掺杂着女孩的咒骂和男孩的责备,通通都与她无关。

    她孟希也虽然换小鲜肉堪比换衣服,但开始前丑话都说在前头。

    能处就处,不能就拜拜,从来都是好聚好散,渣得明明白白,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渣还双标的低级海王。

    刚才没彪几句脏话,已经算是给面子。

    等她走远,议论声才敢滋生蔓延。

    “啧啧,女魔头就是狠,经她手的不管是小奶狗还是小狼狗,最终都毁于一旦,心狠得一逼。”

    “嘘,孟姐你也敢议论......”

    “怕什么,孟姐自己都开玩笑说自己是女海王......”

    “我倒觉得孟姐这招挺好,以海制海,那个段昊原本风评就很差,私底下各种玩弄妹子,仗着自己长得帅为所欲为,见异思迁的,孟姐也算为民除害嘛......”

    ......

    下楼后穿过走道,有个玻璃搭建的空中花园,能俯瞰整个晏城的夜景,是绝佳的观景位。

    只不过这个点都喝嗨玩疯,鲜少会有人过来。

    推开门果然空空荡荡,只余下凉风刺骨。

    孟希也觉得挺好,这凉意正好能吹散她一身的颓靡,迫使大脑清醒。

    她一步步踏进花园,原本以为能独占这片宁静,穿过植被回廊却发现早就被人捷足先登。

    视线定格后,她开始不自觉打量这位不速之客。

    往下是修长的腿,往上是错落有致的脊背线条,宽肩窄臀的好身材瞬间浇灭了心头一半的火。

    接着就听见那背影的主人开了口,“好的,谢谢您,这个本子我非常感兴趣,希望试音的时候能让您满意。”

    男人双肩微耸,正趴在栏杆上接电话。

    持着手机的右手随之微微曲起,瘦骨间青脂,苍劲有馀媚,充满无限张力。

    孟希也先是被那手震撼到,而后又被性感的音色夺了魂,心里的小鹿冲破了一道道防线正雀跃着跳出围栏。

    看来老天待她不薄,今晚还是有点收获。

    光靠着背影,声音和手指,她都能颅内高潮,开始暗自幻想那双手触遍自己全身的酥麻。

    想得越多,担心越重,她开始担心男人的正脸差强人意。

    大约是感觉到有人靠近,男人陡然转身。

    视线交汇的短暂几秒,孟希也有那么几秒忘记了呼吸。

    男人穿了件修身的白衬衫,款式简单常见,此时领口的扣子开了两颗,锁骨的硬挺线条从领口呼之欲出。

    右胸却突兀地染了一大片红酒印子,可那酒印子来的巧妙,裹着他的肌肉线条愈发深刻。

    错落有致的肌肉纹理完美构成了一副精致到了极点的色气画面,把晏城顶级的烂漫夜景都比了下去。

    孟希也不知怎么的脑中投影出家中刚空运来的大块和牛腱肉,一刀下去切开后,红白交织的筋肉纹理,和面前的男人一样,鲜嫩到光是瞟一眼都觉得可口。

    男人的脸一点不逊色,灵秀俊逸,出尘却不女气,只是略显幼龄,典型的肤白貌美小奶狗。

    什么叫极致反差,孟希也算是在这一刻完全领悟了。

    细皮嫩肉的脸蛋搭配的竟然是低沉浑厚的低音炮,且浑然天成,毫无违和感,这种配置要人命。

    孟希也眼波颤动,锁定了今晚的极品猎物。

    她开始愁该怎么搭讪,毕竟这样的极品通常都高冷难接近,不花点功夫不行,一抬眼却发现面前的男人居然被她盯得红了脸,手忙脚乱地系上纽扣后,局促不安地别过头轻轻咳嗽了几声,眼神里是少见的清澈稚嫩。

    啧,好像有点嫩,孟希也有些惊喜。

    两人正这么静静站着,有个身影急冲冲推门进来打破了尴尬,手里拿了件白衬衫连连鞠躬,“抱歉先生,让您久等了,我们店里正好还有一件备用的员工衬衫,您不嫌弃的话可以先换上。”

    话音刚落见到一旁抱着手的女人,吓得魂飞魄散,“孟......孟总......”

    孟希也脸色沉了沉,“怎么回事?”

    服务员小哥本就怕她,被这么一问更是结巴到说不出话,“这是......这是......”

    男人大概猜到了她的身份,忙出来解释,“和他无关,是我朋友玩游戏时不小心撒到的,这位小哥看到后主动问我需不需要帮忙,说店里会准备一些干净的衣服,我才跟他下来等。”

    “非常感谢,洗干净后我再还回来。”

    男人接过衬衫,礼貌地向服务员道谢,笑容异常温暖。

    小哥眼神里充满对男人的感恩,一个劲点头。

    “去忙吧。”

    孟希也朝小哥摆摆手,不再追究。

    小哥朝他们颔首后迅速逃离现场。

    孟希也收敛了笑意,再次郑重向男人道歉,“一般我都会嘱咐店里准备新衬衫,很抱歉今天只有员工衬衫,是我们的失误。”

    “不需要抱歉,这服务已经很好了。”

    男人朝她浅浅一笑,“我从来没有见过哪家店还会专门为客人准备衣服的。”

    话说完,愣了几秒,伸手把衬衫递给她,一张勾人的脸却配着纯粹无暇的笑意,暖到人心底。

    孟希也的视线定格在男人起伏的喉结,像是饿狼,饥饿感已然蹿到了咽喉,下一秒就要扑过去,完全没听到对方在说什么。

    男人一字一句地认真道,“你穿得太少了,衬衫还是留给你吧,不然出去会很冷。我的衬衫回去洗洗就行,我还有外套。”

    站在斑斓霓虹映照下的那张脸又奶又柔,让人有想伸手rua一把,偏偏那声音又听得人轻飘飘得嘴角上扬,孟希也跃跃欲试的心愈发悸动。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神奇物种,背影冷外表暖,声音冷性格暖,组合起来简直就是处处有惊喜。

    “我不冷,”

    她摇摇头,直视着他作自我介绍,“孟希也,怎么称呼?”

    不知是喝了酒上脸,还是天生容易害羞,男人脸颊上的两团红分外明显,睫毛扑簌地拍打着下眼睑,紧张地别开眼神,轻吐出几个字,“顾晏屿。”

    孟希也莞尔一笑,“名字真好听。”

    人也好看。

    “谢谢。”

    声音更好听。

    她又问,“学生么?”

    男人点头,“晏大,播音系大叁在读。”

    “第一次来time

    mix?”

    “嗯。”

    顾晏屿敛着眉眼,余光飞速往下躲,心跳却几乎跃出喉咙口,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往日去的都是相对安静的酒吧,今晚是他第一次跟着朋友来这种躁动的夜店,闷热的空气搅得他头疼,一桌子男男女女玩的游戏更不是他擅长。

    他酒量不佳,被生生灌下几杯后,人就晕晕乎乎得不清醒,正好借口出来透气。

    平时也不是个骄矜害羞的人,这会儿却被突然出现的女人夺了魂,竟然笨嘴拙舌起来。

    女人一出现就是娇柔性感的化身,春水似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时候尤其勾人。

    光着腿,甚至没穿鞋,如玉般的脚趾摩挲着地面,光是站在那儿,慵媚倦怠的眉眼身姿就是一副色彩浓郁的油画,背景里遍布着火红色的花海。

    顾晏屿脑中空空,只余下女人的笑被无限放大,剩下的就只有呆板的一问一答。

    孟希也朝他努了努嘴,“酒渍残留太久不容易洗,先把这件换上,脏的我一会儿交给酒店清洗。”

    “可是你......”

    “我就住楼下,不需要了,不过还是谢谢。”

    孟希也将衬衫递给他,将他俏生生的眉眼在心里描摹了不下十遍,按捺住自己邪恶的念头。

    小孩看着挺纯的,她有那么几秒钟的于心不忍。

    “好......好的,”

    顾晏屿不再推辞,手指攀上纽扣,却迟迟没有动作,微垂的双眼为难似的眨巴了几下。

    孟希也了然,嘴角的笑意更浓,走远几步背过身去。

    生涩,害羞,温柔又绅士,这小家伙简直就是戳中她所有的喜好。

    没办法了,少年,今晚是你自己撞到枪口上的。

    她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转身,其中在玻璃的倒影下已经将他的好身材看了个够。

    顾晏屿已经系好扣子,正在费劲翻弄领子。

    这里没有镜子,领子不出所料翻得一高一低。

    孟希也看不下去,走上前帮忙。

    他比她生生高出一个头,彼时没穿高跟鞋的孟希也只能吃力地垫着脚替他整理看不到的领子边沿。

    两人贴得很近,顾晏屿心如擂鼓,颈畔不断蹭过女人温软的气息,周身都弥散着清甜的冷香。

    一低头,恰好看见女人媚眼如丝,红唇明艳,浑身僵硬到无法动弹。

    “好了。”

    孟希也骤然撤开一步,从边上拿起被红酒染污的衬衫,目光触到男人紧绷的身体和握拳的右手,心情大好。

    “谢谢。”

    顾晏屿后知后觉地挤出一句。

    “不客气,走么?”

    孟希也问。

    “哦,走的。”

    “哪一桌?”

    孟希也走在前面,声音远远传来。

    顾晏屿抬脚跟上,如实相告,“9a。”

    “告诉你的朋友们,今晚姐姐请客,不用买单了,让他们随便点。对了,走之前记得在前台留下自己的地址和电话。”

    顾晏屿深褐色的瞳仁里充斥着不解,孟希也朝他晃了晃手中的衬衫,“洗好了给你寄过去。”

    “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自己过来取就行。”

    顾晏屿忙推辞。

    “你来的时候,万一我不在呢,”

    孟希也失笑,转身把他堵在走廊,眸底蕴着水雾柔媚至极,“留了联系方式,姐姐才方便找你啊。”

    画面蓦地静默,顾晏屿如画般棱角分明的脸上红霞遍布,别过头说不出一句话。

    “哦对了,弟弟。”

    孟希也迈出几步后回头喊他,神情认真。

    顾晏屿抬眸等她发问:“?”

    孟希也喜欢看他害羞的样子,偏要逗他,语气愈发正经,“在你们播音系,你的脸和声音真的不犯规么?”

    “什么?”

    顾晏屿不太明白。

    孟希也笑出了声,“就是男人听了会沉默,女人听了会流泪的那种犯规。”

    顾晏屿眉头微蹙,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他的声音和脸貌似应该还挺正常的,怎么会犯规?

    孟希也不等他思考,几步走回他身边,坏笑着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说着,“我说的是,让女人身体和心灵双重喜悦到流泪的那种犯规。”

    说完还意味深长地冲他眨了眨眼,“就是让人想推倒的那种意思。”

    孟希也走远后,顾晏屿才大概反应过来她刚才在暗示什么,浑浑噩噩地晃了晃脑袋,企图赶走怦怦乱跳的心,却发现情绪尚且容易掩藏,身体的反应却诚实无比,僵直的双腿怎么都迈不动。

    几分钟,才重新抬脚向着反方向走远。

    走廊中依稀还飘散着暧昧的气息流转。

    有人春心萌动,也有人妒火中烧。

    刚才发生一幕,都被躲在转角的段昊听得一清二楚,他的拳头被捏的咯咯作响,一双充斥着妒意的眸子死死瞪着顾晏屿的背影。

    顾晏屿没回卡座,第一时间冲到盥洗室,打开水龙头,俯下身,任凭凉水淌过滚烫的脸颊。

    一遍不够,还冲了第二遍。

    抬起头,镜子里属于他的眉眼都模糊了。

    他在心里自言自语,刚才只不过是喝酒上头后的错觉,不能当真。

    特别是孟希也的最后几句话,尽管他极力驱散,还是在心头缠绕不休。

    无法否认,他心底已经开始偷偷期待着孟希也会联系自己。

    温良如他,也有喜欢刺激的一面。

    灌满诱惑琼浆的酒塞稍一轻提,单是闻着,就已是醉而不自知了。

    只可惜当时的他只是单纯把这种悸动归结为刺激,全然没想过之后会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