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珠无责任纪念番外之——少年行

作品:《[足坛]集邮女

    楔子:

    薄荷是mint,

    巧克力是chocolate,

    椰子是coconut,

    醉酒后是Margaret。

    那么亲爱的可可,克里斯是谁呢?

    (一)

    可可碰见那孩子是在几个月前的夏天,她和菲利克斯还在暧昧的时候,她喜欢葡萄牙小将的长相,也愿意为此花时间宠着这位欧洲金童马竞新秀,反正全世界都知道可可怀特是块专吸足球运动员的超级磁铁,各大媒体都乐于见到又一位年轻小将拜倒在歌坛艳后的石榴裙下,方便他们对她的称赞或是口诛笔伐。

    对马竞而言,可可就是不太受欢迎的客人了,他们还没忘了前任7号格列兹曼的事呢,她就又来勾新7号菲利克斯的魂?

    当然了,如果会在意外人的看法的话,她就不是白可可了,她正大光明地踩上恨天高陪他去参加俱乐部组织的派对,确认全场她的男孩最有排面后,才把他让给了教练与队友,自觉的‘出去散散心’。

    其实她才没兴趣打听什么马竞的战略战术,从零五年她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至少二十年,有什么战术是她不知道的?自从成功预见了几十次胜败,各家教练组防她就像防贼一样。

    可可:倒也不必如此(╯▽╰)

    她穿着恨天高在训练场边走,和飞来的足球碰了个脸对脸,好歹也交往过不少顶级球星了,让个球砸了岂不跌份?可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侧身完美地避开了飞来之球,然后脚下一歪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

    可可:ˉ\_(ツ)_/ˉ这特么我能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她听见男孩子爽朗地笑声由远及近。

    有那么好笑吗?

    “…哈哈哈哈你怎么样?”没等可可咸鱼翻滚,男孩就从背后把她托了起来,手很规矩,既没碰腰以下,也没碰腰以上,可可决定一会儿批评他的时候语气尽量缓和些。

    “托你的福,你觉得我怎么样?”可可拍了拍身上的草灰,面前是个十叁、四岁的男孩,一身红白竖纹,花里胡哨,要是再来个七彩莫西干头配几块纹身,活脱脱一个未来的马竞青年。

    “我觉得你不错。”男孩笑嘻嘻地,“我知道你,CocoWhite,你是个有名的歌手。”

    “所以你故意把球往我脸上踢?”可可没好气道,她的后脑勺还疼着呢。

    “不不不。”男孩连忙摆手,“我本来没想踢到人,你恰好挡在了它的行进路线上,我看到你躲开了,没想到…哈哈哈哈…”他又笑了起来,“我很抱歉,但你不该在任何有足球出没的地方穿高跟鞋,可可小姐。”

    可可:

    →_→

    见四下无人,她对熊孩子露出了一个略显扭曲的甜美笑容,“把球捡回来,让我砸你一下,我就原谅你。”

    “Nah-ya.”男孩笑着摇头,“我还没成年,你对我采取暴力手段实施报复是犯法的。”

    “哦。”可可冷漠脸,“希望你最好能一辈子未成年。”

    (二)

    男孩叫克里斯蒂安,一个常见的名字,他在马竞的青训队小将里是算是有天赋的,如无意外,再过一年就能去二队刷刷经验,混个脸熟。

    他总是给自己加训,按教练给他的训练量的双倍来训练,遇到可可那次也是他在独自练习,可可觉得这小孩蛮有意思的,劝他别把自己练伤了,影响以后的身高。

    “放心吧,我再矮也会比你高的。”克里斯蒂安昂着头,“我会长得比菲利克斯还高。”

    “那你真的很棒棒哦。”可可眯眼笑,“我家小菲才一米八,有什么可拿来参考的,你要是真有志气,和球门比身高去,你能比它高,我就服你。”

    “用不着你服我。”克里斯蒂安捡起了球,一脸傲娇样,“快走开,别打扰我训练了。”

    “训练场又不是你的私人领土,难道只许你在这,不许我在吗?”可可倒不至于真和一个孩子较劲,她有心逗他几句。

    “但我是主人,你是客人,”男孩得意洋洋,“你可以等比赛的时候再来看我。”

    “你?”可可嘲讽脸,“等你进一队再说吧,青训队的比赛有什么好看的。”

    “我当然会进一队的。”克里斯蒂安冲她做了个鬼脸,“我还会拿走马竞的7号。”

    “那都是以后的事了,克里斯。”她摆了摆手,“我要回去找现在的7号了,再见,小子。”

    再见他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别叫我克里斯!”男孩和可可并肩坐在车顶,一人手里拿了一支冰激凌。“你叫我克里斯,我总觉得不怀好意。”

    “拜托,名字起了不就是为了给人叫的。”可可已经吃到蛋筒的部位了,她满足地咬下一小口,“还是你有被害妄想症?”

    “我觉得你是在叫别人。”克里斯蒂安舔了一口冰激凌球,他吃得慢极了,连一半都没吃完。

    “谁啊?”可可躺在车顶,用宽檐帽盖住脸,遮住马德里秋日不亚于夏天的明媚阳光,“你们小孩子都想这么多的吗?”

    “你自己知道。”巧克力与奶油的香甜在口中化开,“别叫我克里斯,你可以叫我明秋拉。”

    “吃了我的东西还命令起我来了?”可可僵尸起身,扯住男孩一边脸颊,“少说话,快吃吧,等巧克力化了滴到衣服上,你妈妈会数落你的。”

    “唉呦,疼。”克里斯蒂安揉着脸,“我家不在马德里,才没有人数落我。”

    “下次吃到冰激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所以这次要慢点吃。”巧克力把舌头染得发黑,他示威似的冲可可吐了吐舌头。

    “谁让你踢足球呢。”可可半开玩笑道,“你不吃的话让我咬一口。”

    “叫明秋拉就让你咬。”克里斯蒂安把冰激凌举得高高,一脸视死如归。

    “明秋拉?认真的吗,小薄荷?”可可笑瘫在车顶,“自己吃吧,我才不和你抢,可怜的小薄荷。”

    克里斯蒂安咬了一口半融化的冰激凌,凶狠地噙住女人的唇,将冰激凌送了进去。

    可可:!?

    还有这种操作?这孩子该不会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吧?

    “你已经吃了,所以不许再叫克里斯了。”男孩红着脸,“明秋拉。”

    可可: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可可自然不会被一个小她不知道多少的男孩吓住,“为什么是巧克力而不是薄荷呢,小薄荷?”

    和本可可斗?你还太嫩点。

    “不够甜吗?”克里斯蒂安反问道,“我认为够甜了。”

    “还是你想再买一个薄荷味的让我喂你?”

    可可:…下次记得提醒我别随便请认识的小孩吃冰激凌。

    (叁)

    马德里的初冬不算冷,毕竟可可经历过更冷的冬天。

    她和菲利克斯的恋情同之前所有的恋情一样无疾而终了,可可知道大部分的原因在自己,他需要一个更爱他的女孩。

    她不是。

    她不够爱他,也不够爱自己,她被卡卡的婚讯烦得焦头烂额,在里斯本避难似的住了两个月,还是被媒体发现了,他们围着她,逼问着她,如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怎么也不肯放过她。

    于是就有了可可摔话筒事件。

    她在巴西和Ney玩了半个月,从圣保罗到里约热内卢,从潜水到桑巴,Ney还买了一只活泼的红蓝双色金刚鹦鹉给她。

    可可:不不不我和它会打起来的,万一我打不过它怎么办?

    Ney只好可惜地把鹦鹉送给了小妹Raf,一直到他回巴黎前,都在陪着可可疯玩。

    她算是快乐地从巴西返回欧洲,在欧洲走了一圈,又来到了马德里,这里没有重要的人了,她打算处理一下在马德里的工作就回利物浦,没想到疫情将她困在了西班牙。

    …玩得太嗨忘了疫情封国这回事了。

    可可在马德里没有购置房产,酒店也面临封闭,还是克里斯打电话来说她可以住他在城郊的旧居。

    “多洛雷斯阿姨还好吗,我听说她的事了,但我有一段时间不能去葡萄牙了。”

    “她挺过去了,情况还好,医疗团队正在照顾她。”

    “那就好…说真的,我以为你已经把房子卖出去了,毕竟以你的年纪很难再回西甲了,除非以教练的身份,或者小王子接你的班回皇马。”

    “少挖苦我,促狭鬼,至少我在马德里还有座房子,尽管去住吧,你对那里应该很熟悉了。”

    “不怕Gigi知道?”

    “别把她想的那么坏,否则要收你的租金了。”

    “千万别,那我就不住了,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旧居,租金可比希尔顿逸林的总统套房贵多了。”

    “知道就好,我会通知人给你送钥匙的。”霸总克里斯没给可可拒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ˉ\_(ツ)_/ˉ他就这样,他总这样。

    (四)

    马德里冬天的风很大,从卧室里能听见风掠过巨大落地窗的声音,偌大的房子里除了可可,再无他人。

    o_O心里忽然有些发毛呢…

    God

    is

    girl,

    Wherever

    you

    are,

    Do

    you

    believe

    it,

    Can

    you

    recieve

    it?

    God

    is

    girl,

    Whatever

    you

    say,

    Do

    you

    believe

    it,

    Can

    you

    recieve

    it?

    God

    is

    girl……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可可吓了一激灵,打开手机一看是陌生的马德里本地号码,奇了怪了,就算是媒体,电话也该打到她的经纪公司,不该有她的私人号码。

    “谁在电话那头?”可可没好气地问,“给你十秒钟说出你的的来意。”

    “…我有点害怕,Coco…”

    “你是谁?”她想不起来谁会大晚上找她谈心,“我不记得我认识你。”

    “克里斯…我是克里斯…你还记得我吗?”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极为沮丧。

    克里斯?哪个克里斯?

    “…小薄荷?”好像她确实把号码给过他,“你还好吗,发生什么事了?”

    “我感觉很不好…他们把我送到了医院,我有点害怕。”

    “你有外出接触感染源吗?”如果那样事情就严重了,“他们要把你隔离?”

    “不是,队医说是心脏的问题…”

    “不用担心,小薄荷。”可可宽慰道,如果是肺炎反而不好办,这个时间点还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你死不了的,许多伟大的足球运动员的少年时期都有疾病的困扰,他们都挺过来了,你也一样。”

    “我也会成为伟大的足球运动员。”他听起来好点了。

    “没什么好怕的,我也在马德里,我会去看你的,等你出院,我还会去看你的比赛,给你加油。”

    “我记得你说过不看青训队的比赛。”

    “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要不然我的承诺就不算数了。”可可轻笑,“我会想办法带些糖去看你的。”

    “巧克力行吗?”那边似乎舔了舔嘴唇。

    “当然——不行,我们还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毛病呢,巧克力会对你有影响的。”

    “好吧,好吧,现在你和队医一样严厉了,小姐。”

    “谁让我是职业的。”和小孩聊聊天,可可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学聪明点,别学你的某些马竞前辈们,踢足球把脑子都踢掉了。”

    “哈哈哈哈哈哈…”电话那头的克里斯蒂安笑了起来。

    “你是偷偷给我打电话的吧,还不小声点。”她佯作警告道。

    “是的,小姐,你猜的没错,我偷用了电话,现在我要赶紧跑了…嘟…嘟…嘟…”

    这熊孩子。

    可可摇了摇头。

    (五)

    可可戴上口罩和墨镜,全副武装地去看了小薄荷,那家伙皮得很,在医院的小花园里还号召了一帮小伙伴组足球局,丝毫不见半夜打电话时的明媚忧伤。

    他把可可的礼物分给了小伙伴们,带着满头的汗水回到她身边,“我踢得怎么样?”

    “作为病人来说,还不错。”可可满脸嫌弃,“你要是敢把汗蹭我身上,我现在就送你见皮奇奇。”

    “别呀。”他含了一颗水果糖在嘴里,含混不清地说,“我这么年轻,还没准备好见皮奇奇呢。”

    “你把糖都分的差不多了,”可可觉得这孩子也许有点傻,“那你之后吃什么?”

    “省得你和我抢糖吃,而且我是职业的运动员,不能多吃糖。”他将糖嚼得粉碎,咯吱咯吱,脆生生的,“陪我踢会儿球吗?”

    可可:…老子信了你的邪。

    她向主治医师打听了小薄荷的病情,医生只是简单的说了几个她听不懂医学名词,就问不出什么了。

    “你就说能治不能治吧。”她没兴趣和医生继续磨下去。

    “…是可以治愈的,需要一个小手术…”

    “好了可以了。”她实在听不下去了。“能治就行。”

    她离开了医院。

    只要有机会治愈,球队是不会放弃自己从小培养的青训队员的,她不用过于担心。

    第二天下午,克里斯给她打了电话,询问她在马德里的情况。

    “住得如何,还舒适吗?”男人一开口可可就知道他想听什么。

    “当然了,豪宅在手,天下我有啊。”她随口哄了他几句,“对了,克里斯,你还记得你在里竞的时候吗?”

    “怎么了?”男人疑惑地问,他总不愿过多提及他的少年时代。

    “你记得你做过一场手术吗。”可可用肩膀夹着手机掏出了小本本,“关于心脏问题。”

    “我已经好了,而且很健康。”

    “我知道,我担心的不是你,你太坚强了,克里斯,没什么东西能打败你。”她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你这么认为吗?”他的声音迟疑了一下,“我不太记得十五岁时候的事了,Coco,那是二十年前了。”

    “好吧,先生,请把电话转接给十五岁的克里斯吧,我想他会和我谈一谈的。”

    “Coco,你不…”手机那头传来了男人无奈地笑声,可可怀特,她对付他是不是太手到擒来了点。

    “请允许我请出十五岁的自己,可可小姐。”

    (六)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你害怕吗,克里斯?”可可开门见山,“你会害怕看不到明天吗?”

    “我从不恐惧任何事,无论在什么时候。”

    “请让十五岁的小克里斯和我说话,不是你。”她调皮地挖苦道,“装嫩的年纪过去了,老克里斯。”

    “真无情。”她听见男人叹了一口气,“我感觉很紧张,但我从未向任何人吐露心声,所以连多洛雷斯都觉得我不会害怕。”

    “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她草草记了几笔,“你希望家人和朋友陪着你吗?”

    “说真的吗,我希望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那样就不会有人知道我被推进手术室的样子。”

    “看不出来啊。”可可来了兴趣,“那你更需要语言上的安慰还是精神上的支持?”

    “都不需要。”

    “认真的?”

    “对于无法理解我的人给我的安慰,我宁可不要,而理解我的人,根本不会给我什么安慰,只要相信我就够了。”克里斯嗤了一声,“你在心疼我吗,突然良心发现了,在我们分手四年后,Coco?”

    “你想多了,如果你真在十五岁,说不定我还会心疼你,现在的你,用不着我为你锦上添花。”可可失笑,说不了几句,这一开口就是老C罗了。

    “那是你的遗憾。”他的骄傲与自信溢于言表,“不是我的。”

    “是,是,我的遗憾,我不仅错过了世界第一的球员,还错过了第二第叁的球员。”可可划拉了几笔,“最后一个问题,向十五岁的克里斯,你希望收到什么样的礼物,当你下了手术台睁开眼睛的时候。”

    “全新的自己。”克里斯的语气轻描淡写,他的思绪仿佛穿越回了色彩驳杂的少年时期,那时候他还是个瘦巴巴的乡下孩子,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我的健康和胜利,还有家人,他们是我的全部。”

    “无意冒犯,我是说实际的东西,比如任天堂游戏机或者贝克汉姆的签名球衣之类的?”可可听的直皱眉头,他说的东西太抽象了,这可能是顶级球星的通病,总不愿意将自己的理想具现化。

    “傻丫头。”她听见克里斯似乎低声骂了她一句,然后挂了电话?

    就这?

    就这?

    可可对着已变成忙音的手机,一脸懵逼。

    她可能就是和克里斯们犯冲吧。

    (七)

    总裁似乎被她气得不轻,一天后在ins上发了条文:如果你曾梦想为世界数百万人效力,现在你的机会来了,在家隔离,为了世界#staysafe#playinside#playforthe

    world

    还配了一张他坐在健身器材上,自我感觉良好,实则并不的照片。

    可可:…真是没眼看(﹀_﹀”)

    她顺手给克里斯点了个小心心,然后安静如鸡地开始隔离生活,反正他也没赶她出门,小薄荷那边她也没继续过问,他有家人和朋友在,再不济还有医生,就像克里斯说的,也许他真的不需要她,否则也不会在她面前故作一切安好,她更没必要按着头鼓励人家,以免伤到少年轻飘飘沉甸甸的自尊。

    她让助理订了一台PS4

    pro,安装好FIFA20再寄到马德里,等小薄荷手术后,他就能有一台新的游戏机了。

    我是真的很棒棒。可可吹着口哨,一边发着消息,一边给泰勒打电话。

    “恭喜啊mami,你度过了如此艰难的时刻,现在他们终于知道真相了,Who

    is

    the

    snake

    now~”

    “Coco,说实在的,我已经很难对这事再起什么反应了,我这几年经历得够多了,今天我的经纪人电话都快被打爆了。”泰勒在一边叹息着说,“你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我时常会想你是吉普赛人派来的吗?”

    “天啦噜我当然不是,不过我买通吉普赛人的资本还是有的,你知道的,Tay,我一直在说,真相总有公之于众的一天,我不怕和任何人打交道,他们想一直欺负我的Tay,去他妈的,想都不要想。”

    “你的意思是…哦…哦…”泰勒一连说了两个哦,她听见她急促地抽气声,“我不知道该怎么说…Coco…这太…”

    “我希望你能不被那段阴影所困扰,我们的烦心事儿本来就够多了,他们选择没完没了的为难你,指责你,把你和我都说成bitch,那我们就看看谁才是bitch吧。”

    “你本不用为我做这些的…”她听见泰勒哽咽着说,“我可以不向任何人证明,我知道我是什么样的,我的朋友们知道我是什么样的,我觉得就很好了,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The

    world

    moves

    on

    another

    day

    another

    drama.But

    not

    for

    me

    all

    think

    about

    is

    karma~可可在床上打了个滚,“是时候让坏人尝尝滋味了。”

    (八)

    疫情期间的生活无聊极了,除了闲在家里无事可做,可可一边等着跨国包裹,一边在推特上转发声援霉女的推,一边练着玛丽·海伦·鲍尔斯的《美丽芭蕾》,体重不增反降了。

    可喜可贺。

    可可冲完澡拿起手机,发现有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陌生的手机号码。

    ?Con

    quién

    hablo?她给对方打了回去。

    “很抱歉打扰你,我在找CocoWhite。”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中老年妇女的偶像之类的人物。

    “我就是,您是谁,有什么事找我?”

    “我是马竞的主教练迭戈·西蒙尼,你应该知道我,我们见过几次,但没有机会说上话。”

    “西蒙尼教练?”可可战术挠头,“我犯事了?”难道本可可借住总裁的房子事发了?没道理啊?这事和马竞有什么关系?

    “不,当然不是,您目前在马德里吗?”

    “是的,我在马德里。”可可大方地承认了。

    “我知道这要求对您来说有点过分,但如果您方便的话,能来综合医院一趟吗,克里斯蒂安想见你一面。”西蒙尼教练本应中气十足的声音格外低沉,“他的家人因为封锁无法进入马德里,很难见他最后一面了。”

    最后一面?!

    “说清楚点!”可可抓起外套就去了车库,“我两个星期前才去医院看了他,他那时候还能正常踢球,什么叫最后一面?”

    “克里斯他全身的器官都在迅速衰竭,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

    可可赶到病房时,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浑身插满了管子,他隔着窗子,似乎冲她笑了笑,碍于呼吸机的作用,没能笑得出来。

    “不是说手术就可以吗?”可可质问着医生,“想想办法救他不行吗?”

    “我们给他做了手术,但情况不乐观,他的状况依然在继续恶化,我们没有办法了。”

    “这是什么傻逼医院?他两个星期前还能好好的踢球你们现在告诉我他要死了!”可可咆哮道,“我要带这孩子转院去纽约。”

    “不行,CocoWhite,不要说西班牙,就算是马德里城都已经封了,何况克里斯蒂安的身体支撑不住长途跋涉的。”西蒙尼遗憾地望着他,“我很感激你冒着危险来看他,我之前对你的看法是大错特错的,你完全配得上安东尼,或者菲利克斯,或者这个世界上任何出色的球员。”

    Fuck

    You!可可面无表情地走进病房,医生跟了进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你的情绪不要太激动,对病人也不好,他现在随时可能离开我们。”

    “我知道了,让我陪他一会儿吧,他现在能说话吗?你们总不至于连话都不让他说吧。”

    医生本想拒绝,后来摇了摇头,为克里斯蒂安取下了口中的呼吸机,看他的生命体征还算稳定,嘱咐了可可几句后,离开了病房。

    他也许能活一小时,也许能活十小时,也许能活到明天,也许会有奇迹出现,他会好转,我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能寄希望于上帝。

    寄你妹。

    (九)

    “你好啊,小薄荷。”可可来到他身边,“刚才看见外面的老头了吗,你们主教练,我跟他打了个赌,等你好了,他亲自开车来接你,你不会让我输给他吧?”

    “按理说,我更应该向着我的教练。”男孩的声音比刚出生的幼猫还不如。

    “嘿,他可不会给你冰激凌和糖。”可可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你总该记得我的好处。”

    “是,我记得,我还欠你一场比赛。”他勉力抬动着手指,“很抱歉让你看到现在的我。”

    “现在的你怎么了,我看看,少鼻子还是少眼睛了?这不一个都没少,有什么可抱歉的。”她点了点他的额头和鼻子,他哼哼唧唧地笑,躲着她的手。

    “我还没交过女朋友,在学校里也没有喜欢的女孩。”他的眼睛眨了眨,“所以那天我是故意把球往你身上踢的。”

    “我就知道。”可可促狭地笑,“是谁不怀好意啊,知不知道你在试图挑战西班牙国法?”

    “我总会长大的,Coco,我会穿上马竞的7号,和从前所有伟大的7号一样。”他的精神似乎好了些。

    “等你长成7号,还要不少年呢,我都成老太太了。”可可头摇的像拨浪鼓,“你现在好起来,我们现在就去约会,我带你在马德里市区飙车。”

    “飙车,那太危险了,我只想要一颗糖,在床头,你看到了吗?”

    “你想吃吗?”可可剥开了糖纸,“求我啊。”

    “求你了,Coco小姐。”克里斯蒂安得到了他想要的糖果,椰子味儿的,可惜不是巧克力味儿,她给他带的糖,他留了两颗,舍不得都吃完,剩了这最后一颗。

    “我感觉好多了,事情没有医生说的那么严重,他们用喜欢夸大事实,就像报纸一样,多数只是危言耸听。”他勾了勾她的手指,“我想带你吃冰激凌,Coco,可惜我现在很难动起来。”

    “这容易。”可可说,“你想吃什么味儿的,我勉为其难帮你买就是了。”

    “一个巧克力球。”他舔了舔干涩的唇,“一个薄荷球。”

    “收到。”可可起身向外走。

    Coco.男孩在身后唤住她,“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对吗?”

    “当然,克里斯。”可可向后挥手,“什么时候你进了一队,什么时候我再叫你想听的。”

    “嘿…”她听见男孩不满地小小抱怨声。

    会有奇迹的。

    我即奇迹。

    “你在市区超速行驶了,女士。”

    “我会交罚单的,我有很重要的事。”

    “请保持理智,女士,我们要暂扣你的车。”

    “不行,还有一个人在医院等着我,我必须马上回去。”

    “恕我直言,就算你是明星,也没有特权,我必须秉公处理。”

    “我不是在推脱,我的冰激凌要化了,现在我要立刻赶到医院,明白吗?”

    “女士,请立刻下车…”

    “看来你是不明白了。”可可冷笑,一脚油门,把正在记录的警察甩在了身后,只留下一道闪电般的残影。

    快吗?C罗的兰博基尼,0~100km/h,加速只要2.9秒,开着它长途奔袭,连警笛声都被远远甩在身后。

    她回到病房时,冰激凌球有点化了,巧克力和薄荷部分融在了一起,不过大体还是凝固的,卖相不算太糟糕。

    “小薄荷?”可可回到克里斯蒂安的病房,准备和他分享冰激凌时,护士正给他蒙上白布,准备把他推出病房。

    “克里斯?”她一把揭开了白布,“明秋拉,醒醒,明秋拉,我是可可怀特,我带了冰激凌回来,你再不起来,冰激凌就化了。”男孩的神情很平静,仿佛不曾遇见死亡。

    “怀特小姐,请您冷静。”护士认识她,好奇又同情地对可可说,“最后的十几分钟,医生给他注射了吗啡,他没有经历太多痛苦。”

    “他才十四岁,你记得自己十四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吗?”

    冰激凌掉在了地上,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上面,巧克力与薄荷彻底融在了一起,“对不起,明秋拉。”她看着护士再度盖上了那张将他们分割成两个世界的白布。

    “你是明秋拉,我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呢。”

    “对不起。”可可一阵天旋地转,摔在了冰激凌上,她一身狼藉、跌跌撞撞地走到外边。

    对不起,为我把你当成克里斯。

    对不起,为我误以为你和克里斯一样。

    孩子,我很抱歉。

    我以为你可以挺过来。

    我很抱歉。

    我以为我可以救你。

    我很抱歉。

    我以为奇迹会发生。

    我很抱歉。

    我很抱歉。

    我很抱歉。

    (九)

    北京时间3月28日22时,西甲豪门马竞官方宣布一大噩耗,青训小将克里斯蒂安

    (Christian

    Minchola)因病不幸去世,年仅十四岁。

    马竞官网透露,克里斯蒂安在13/14赛季开始加入马竞青训营,司职前锋,已经在这里快踢了六年。

    然而他离开的时候,家人和朋友并不在身边,他含着一块椰子味儿的糖果,在甜蜜中陷入了一场再也无法醒来的梦境。

    梦里,他穿上了他的7号队服,爸爸,妈妈,队友们,教练们,都在他的身边,环绕着他,队友们把他高高抛上天空。

    “恭喜你,我的小薄荷。”他也看见了可可怀特,他们在她的车顶上吃冰激凌,她主动亲吻了他的脸颊,眼中是马德里夏季的盛大阳光。

    他想,再过两年他就十六岁了。

    他才不舍得让她以身试法呢。

    (十)

    CocoWhite是在一家酒吧被马德里警方逮捕的,这是她二进宫了,上一次被捕还是几年前在克罗地亚。

    据说这次她不知为何连点了二十六杯玛格丽特,警察找到她的时候,人早已醉生梦死、不省人事,可惜因为消息封闭,没有媒体拍到她醉酒的照片。

    调酒师声称他一开始根本没认出那是CocoWhite,只以为她是个普通的失意女孩,她上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有一个重要朋友死了,他有可能是我未来的情人,有什么酒能让我忘掉他死了这件事吗?”

    “玛格丽特。”

    特基拉龙舌兰。

    甜白酒。

    青柠汁。

    盐边和青柠是据说是为了拟合泪水的酸涩和与情人永远分离的悲戚。

    “再来一杯。”烈酒入喉,同苦涩与酸楚一起,烧出白色的光晕。

    More.她又干掉了一杯,只用了一口,More.她把钱包里的所有现金都倒在了吧台上。

    More.调酒师调一杯,她喝一杯,直到酒吧外的警笛声响起,她已经连喝了二十六杯,站都站不起来,还好没做出什么袭警的举动。

    摔话筒的事情媒体还没鞭尸完,超速的新闻又来了,除了关系好的几家媒体,其余的报纸和新闻媒体不遗余力地大肆谴责她的行为,《太阳报》说她精神失常、《晨邮报》说她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马卡报》和《队报》又鞭尸了她之前的几段恋情,称她是“世界上所有足球运动员的情人”,还有几家小报,恶意揣测她是不是被才娶了妻子的卡卡当面拒绝了,借酒浇愁。

    她看起来就那么没有底线吗?

    禁令解了之后,她索性搬到了纳什维尔,和泰勒住在一起,反正泰勒的每处房产都给可可留了单独的房间。

    她还曾开玩笑说,“两个被媒体诟病集邮成瘾的女人住在一起,你的房子会变成魔窟的。”

    Tay强势地替她挡下了所有采访,警告各路媒体,禁止一切记者打扰可可的生活,否则就等着对簿公堂。

    可可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月,愧疚啃噬着她的心脏,她对那孩子的死没有责任,她知道,她愧疚的不是他的死亡。

    她一直在犯错。

    她一直在寻找那些零散的、熟悉的影子,就像一块块拼图,让她得以从部分中窥见全貌。

    她大错特错。

    “Taylor,我想我应该认真谈场恋爱了。”

    “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

    “…别用那种老母亲的眼神看我,tay,我就比你小六岁,四舍五入我们是同龄人。”

    当可可和泰勒终于并肩出现在美国街头时,记者们的长枪短炮早已按捺不住了。

    “我很好。”可可笑着面对镜头,眼线微挑,红唇轻扬,新剪的安吉丽娜茱莉同款帅气短发又A又飒,狂野又性感,仿佛她就是为镜头而生的,“你们并不需要我粉饰太平,我也不会说很多冠冕堂皇的话,那些话我在推特上都说过了,有需要的可以自己找。如果说这次疫情改变了我什么,那就是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的一生会错过很多事情…”

    当时在场的很多记者对天发誓他们看到了她眼中有泪光一闪而过。

    “…所以别浪费时间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活着不好吗?”她对着镜头比了一个食指,“老娘要回家了。”

    [我很抱歉以这种方式认识你]

    [谨以此章,纪念那些离开我们的人]

    [他来过,他爱过,我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