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配合梦中的婚礼——理查德·克莱德曼食用最佳］

    卡纸虽好，请不要贪杯哦。

    （一）

    不是每个女孩都能拥有一场近乎完美的婚礼。纯白的婚纱，绿绒绒的草地，小孩子银铃般的笑声，蛋糕上粉红色与天蓝色的奶油，五颜六色的礼服，写满祝福的黄色气球，成排的棕榈树，蔚蓝的天空，一片空旷，万里无云。

    “我爱你，里卡多。”情之所至，她鼻尖泛酸，“现在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她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具备温柔魔法的人了，历经无数考验，他们终于走到了一起，一双儿女环绕在这对新人身边，不久后她还会为他孕育爱的结晶，只为了他。

    她的丈夫恍惚了一瞬，亦湿了眼眶，疯狂地吻她，她爱他基督徒的虔诚，更爱他虔诚下的狂热，十四岁，从令人心碎的南非世界杯起，她就发了疯的爱他，少女时的梦幻融入了真实，她得到了全巴西女人都想得到的男人。

    “我也爱你，卡罗琳娜，我爱你。”

    她醉在了伊塔卡雷明媚热烈的阳光中。

    卡罗琳娜·迪亚斯。

    卡罗琳娜·迪亚斯·雷特。

    （二）

    “可可，请谈一谈你对卡卡的婚礼有什么看法？”

    “可可，你觉得你们还有可能吗？”

    “可可，说点什么，卡罗琳娜是怎样从你手中抢到卡卡的？”

    “可可，明年的新专辑是否还与卡卡有关？”

    “可可……”

    女人冷着脸走在保镖中间，对记者们尖锐的提问置若罔闻。

    “可可怀特，你之前约会葡萄牙裔马竞球员菲利克斯是否因为从他身上看到了卡卡的影子？他用葡语和你交流时你会不会想起卡卡？你更喜欢葡萄牙还是巴西？”

    连身经百战的记者们都不得不承认这些问题实在太贱了，一边嫌弃地避开这位CMTV的明星记者，一边用镜头紧对可可，不放过一点细微的表情。

    这位来自英格兰的歌坛艳后没有让媒体失望，她握住了迭戈·托雷斯的话筒，轻而易举地夺过，脚步不停，直接摔在了身侧的草坪上，头也不回地离去。

    “可可扔话筒”事件被送上了推特热搜，吃瓜球迷们看到摔的是CMTV的迭戈·托雷斯的话筒，纷纷表示理解。

    《晨邮报》嘛，葡萄牙的小太阳，一开口就是老阴阳人了，被摔个话筒怎么了，这回没把话筒扔河里，已经够给面子了。

    扔话筒风波在媒体刻意推动下愈演愈烈，但一向敢说敢做敢下场的可可始终未在社交网络上做出回应。

    （叁）

    她只身前往了巴西。

    她向来不喜欢阳光，炽烈的阳光与湿热的气候恰好是圣保罗的标志。

    圣保罗有着南美洲最大的教堂——天主教大教堂，建成于1954年，是一座典型的哥特式建筑，浅蓝色的尖顶仿佛是天空的一部分，在这座南美洲最繁华的国际化都市里，如同一个古老的梦。

    太阳把砖石晒得滚烫，她的鼻尖沁出一点汗水，好在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可可才不至于被阳光刺到流泪，她在附近找了一个野球场——这样的球场在圣保罗随处可见，贴着场边一颗棕榈树坐下。

    草地是枯黄的，沙土占了多数，一群男孩子正在踢球，年纪都不大，尘土飞扬的，可可也不介意，就坐在那儿看着。

    （四）

    孩子总是比大人有更多的快乐，也有更多的好奇。

    事情要从一个球落在可可脚边说起，孩子们面面相觑，一脚抽飞的男孩跑到可可身边。

    “对不起，小姐。”他弱弱地问，“我能拿回我的球吗？”

    “没关系，你的控球技术很好，都没砸到我。”可可会说一些葡语，但不擅长和孩子打交道，鉴于礼貌，她还是摘下了墨镜。

    “感谢您，小姐。”男孩羞涩的笑，被太阳晒的发黑的皮肤青春鲜活，“您也想踢足球吗？”

    “不，你们玩吧，我在等人。”可可微笑着摇头。

    “您在等谁呢。”男孩抱起了球，想不出这个看起来和球场格格不入的漂亮姐姐出现在这儿的理由。

    “一个重要的人。”

    “他球踢的倒不错。”

    （五）

    “我走过世界上的许多教堂，数字也许比你进过的球还要多，我寻找它们，并不是为了信仰。”

    “是因为我无数次梦见和你的婚礼。”

    “我在想，到底哪里才是我梦中的地方呢。”

    “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也许，在一切故事开始的城市也不错。”

    “卡卡，能陪我去里面走一走吗。”

    她穿着简约的背心与短裤，外面套了一件长袖衬衫，简单的巴西女孩装扮，戴上墨镜走在街头，谁也认不出她是可可怀特。

    “天真。”卡卡站在她面前，她记得他的眼睛，温柔的，令人信服的光芒，和记忆中并无半点差别。“你真是天真又执着。”

    “最怕天真的人执着，最怕执着的人天真。”她挽住他的手，“我们进去吧。”

    今天不是礼拜日，也不是旅游的高峰期，四周静悄悄的，没什么人。

    “你经常来这儿吗？”教堂内部明显凉爽了下来，可可把衬衫系在腰上，从华美程度上看，圣保罗大教堂在她参观过的教堂里，排不上名号，这里格外静默、肃穆，难以让人把它与热情的桑巴国度联系在一起。

    “小时候，我很喜欢这里。”卡卡回忆起了过去的时光，“我很小的时候就搬来圣保罗了，城市很热闹，但我喜欢安静的地方。”

    “可可，你有信仰吗。”他转过头问她。

    “我的信仰…不在于宗教。”她停下了脚步。

    （六）

    “你的怀抱令人上瘾。”她靠在卡卡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咕哝着，“我真想死在你怀里。”

    “那未免死的太年轻了。”他揽住她的腰，“你又在说奇怪的话。”

    “我想给你讲个故事。”他身上有阳光的味道，是光线透过琉璃彩窗，照在人身上的温度，“如果我把古布阿苏和香草捣碎，加上橙汁，会不会得到一个你。”

    “你会得到一杯好喝的果茶。”

    “告诉我你是什么做的。”她捏捏他的手指。

    “大概是一匙菠萝汁。”

    “还有呢？”

    “你不是要给我讲故事吗。”他拢住她作乱的手。

    “一个很浪漫的故事哦。”

    （七）

    “在遥远的国度，有一个女孩，为了她爱的人，向神明许下了愿望。

    神明说：愿望是有条件的，你要付出代价，不能反悔。

    女孩同意了，神明实现了她的第一个愿望，得到遇见所爱之人的机会。她遇见了她爱的人，但也付出了代价，失去了生命，她作为自己的一切全部消失了，只能以陌生的身份、陌生的容貌去见他。

    接着，神明实现了她的第二个愿望，得到接近所爱之人的机会。她的确来到了他身边，触手可及，她用尽心机，却怎么也不能让他爱上她，她意识到，原来这个愿望的代价，是他。

    神明说，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恢复成原来的自己，只要你不再爱他，你就能回到原来的身份。

    女孩拒绝了，呃，她跳进了海里，然后…呃…太阳从海里升起来了。阳光柔和地、温暖地照在冰冷的泡沫上。她化成了一串泡沫。”

    “可可，你是觉得我没听过小美人鱼的故事吗。”

    “我把故事改编了一下，简单明了，不好吗。”可可笑着蹭他的胸膛，“反正都是故事。”

    “但这是个悲剧，一点也不浪漫。”卡卡皱着眉，“古怪的故事，悲伤的结尾。”

    “如果她爱的人就是神明呢。”可可反问道，“相信我，这绝对是我编过最浪漫的故事了。”

    （八）

    “当我亲吻太阳时，太阳也在亲吻我。”她踮起脚，温和地碰触他的脸颊。“这句话够浪漫吗。”

    “只有孩子才会说出这种话。”

    “我可不是孩子。”她去触摸从窗棂探进的阳光，阳光也不及他的温度，滚烫的血流涌动在肌肤以下，从心脏，到达四肢百骸，正是她所渴望的。

    “我一直是个大人。”

    （九）

    电视屏幕卡在了前几天可可怀特摔话筒的一幕，几秒钟后恢复了正常，然后是娱乐新闻主持人对可可不遗余力的批评，要求可可向公众道歉。

    她不会道歉的，如果她不认为自己做了错事，谁的要求也不会有用的。

    卡卡揉了揉眉心，小棉袄伊莎贝拉扔下哥哥跑了过来，挂在爸爸身上。

    “娜娜给我和哥哥烤了小甜饼，马上就好了，爸爸你要不要吃。”

    “少吃甜食。”他捏捏女儿圆乎乎，水嫩嫩的脸颊，起身关掉了电视，抱着小公主走到一楼的厨房。“她就是太惯着你们了，又沉了，再这样下去，就没有你能穿的小裙子了。”

    “爸爸骗人欺负小孩贝拉才不沉。”伊莎贝拉蹦跶下来，又跑回了哥哥身边。

    宠妹狂魔卢卡立刻安慰起小公主，“贝拉一点也不沉。”说着把小公主背在背上转圈圈。

    “坏爸爸。”卡罗琳娜端着一盘小点心分给孩子们，她不算什么厨艺高手，但讨好小孩子还是绰绰有余。“我们的贝拉最漂亮了是不是。”

    “要来一点吗。”她递了一块甜食过去。

    “好啊。”他笑着望着自己的妻子。

    （十）

    “小姐，你还好吗？”

    可可醒了过来，她刚刚短暂的眯了一会儿，面前是刚才捡球的小孩，其他的孩子都离开了，球场里只剩下了他和可可。

    “我以为你中暑了。”小孩拎着球包，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衣服脏兮兮的，脚上的鞋破破烂烂，是普通的帆布鞋，洗的看不出颜色。

    “你等的人还没来吗。”

    “他总喜欢迟到，我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混小子。”可可将手边的墨镜戴上，“你想和内马尔踢球吗，国家队的内马尔，一会儿在场上替我修理他一顿，我让他给你签十个名。”

    可可露出深藏功与名的笑容。

    （十一）

    “人能否与命运相抗衡呢？”风口浪尖之际，可可在推特上发了一句话，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又引发了一阵热议。

    世界上有许多既美好又出类拔萃的事物，可是他们却各不相依。

    对于世界上的任何人来说，爱都是一场冒险，区别在于，她早就透支了代价。

    里面有卡卡的现实与梦，可可的现实与梦，哪里是谁的现实与梦，请不要大意的猜猜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