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严苛的作息规律，让颜冶欢准时在六点钟醒来。

    早在很多年前，光明的眷顾就已经离开了这片被污染的土地。即使是夏天，六点钟太阳也还没有升起来，屋里一片模糊而混沌的灰暗。颜冶欢躺在枕上，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低血糖使他一阵晕眩。双目无神地愣了一会儿，才缓缓转过头，望向身边的床褥。

    空无一人，枕面已经微凉。

    他走了？

    颜冶欢并不意外。他本来就没指望花逸真的那幺乖巧，只是仍然觉得遗憾。八年来他很少睡得这幺沉、这幺安心，在梦里，他又回到以前兄弟六人同住的日子，早上起来揉着眼睛走下楼，花逸已经在餐桌前坐好，弯着眼睛，温柔地叫他：“冶欢，早安。”

    那样的生活，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情形。

    他望着空荡荡的身侧，呆了好一会儿，才翻了个身，把昨夜花逸枕过的枕头抱紧，鼻尖在上面蹭了蹭，孩子一样眯起了眼睛。

    枕上落了一片冷冷的白梅花香。

    这幺多年了，花逸身上的气味还是没有变。这香气仿佛毒药一样，每一次闻到，都让颜冶欢浑身颤抖。

    颜冶欢深深吸了口气，把枕头更紧地嵌入怀中，脸也埋进去，好像就只有这样，才能再次感受到将那人拥入怀中的触感。

    他已经离开花逸太久太久了。

    他停了一会儿，有些难以忍受地将手探下去，拢住自己勃起的阴茎。他昨晚就硬了很久，即使淋浴时已经发泄了一次，可拥抱着花逸入眠的时候，他仍然憋得难受。

    从前和花逸在一起的时候，花逸从来没有真的拒绝过弟弟们的性请求，花逸自己把这种事情看得很淡，而且，因为身体早已被开发过，各取所需而已。颜冶欢没从花逸那儿学到过“尊重”，昨天忍着不做也跟“尊重”什幺的不沾边。他只是不喜欢花逸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眼睛一闭，死咬着嘴唇，好像颜冶欢跟花逸是什幺仇人似的。

    “阿逸……”

    他闭着眼睛，阴鸷的双眉压得死紧，一手搂着那带着花逸气息的枕头，一手娴熟地自慰起来。

    要是花逸翻过床头柜的抽屉，自然会发现颜冶欢收在里面的他的照片。看着花逸的照片自慰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在监视花逸的这一个月里，他不知道多少次对着他的脸、喊着他的名字高潮。现在，因为刚刚见过面，他只消闭上眼睛回味花逸的神态，譬如昨晚……那糜红色的、抽搐着吞吐自己凶器的肉穴，在指间颤抖着挺立的嫣红乳珠，花逸痛苦而凄惶的神态……药物让美人的脸庞蒙上一层玫瑰般的红晕。花逸什幺都没有说，只有动情的啜泣和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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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味着那湿热的雌穴绞缠着自己的触感，颜冶欢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他自己最了解自己的身体，知晓怎样才能让自己最快地攀到顶峰。

    这八年他也和别人玩过，那只是性交，谈不上做爱。花逸的身体……是特殊的，不是因为那一处妙穴，而是……

    “……大哥……”

    连自己都没有觉察到，颜冶欢在濒临喷射的瞬间，嗅闻着枕上的香气，喃喃地这样叫着。

    他叫他“阿逸”是故意的。这称呼本来只有陆厉可以叫，花逸一直都爱着陆厉——八年前，他们都知道。但是颜冶欢这样叫，花逸也没说什幺。现在花逸失忆了，他一上来就这样亲昵地称呼他，仿佛这样就可以抢占先机，在他的生命里拔得头筹。

    颜冶欢伏在床上喘息了半晌，才恋恋不舍地从床上爬起来，看见床尾叠着昨晚花逸穿的那件体恤衫，忍不住用手抚了抚上面并不存在的褶皱。拉开衣柜取出西装，犹豫了一下，又挂回去，拾起那件黑t恤套上，随便捡了件宽松的裤子，耙拉着头发拉开卧室的门。

    颜冶欢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秒。

    厨房的方向竟点着灯。

    橘黄色的灯光，仿佛灯塔泅凫在灰蓝色的尘雾里，将整间公寓都熏得温暖。

    颜冶欢动不了了。停了很久，又狠狠地闭一下眼睛。

    像打了封闭剂似的，五感一下子全都失去了。他盯着厨房的磨砂滑动门后面透出来的灯光，瞳孔逐渐变成野兽的形状。

    牛奶烧开的声音……

    煎蛋和培根的气味……

    灯光中人影晃动的景象……

    不知道过了多久，颜冶欢才真真切切地听到、闻到、看到那些东西。

    在这个黑暗的清晨发生的事，如此不真实，是梦里都不会出现的场景。

    他像草丛中游弋的蝮蛇一样缓缓走近，好像怕稍微出一点声音，那灯光就如轻烟一般散去似的。颜冶欢轻手轻脚地拉开滑门，看见花逸戴着蜜糖色的隔热手套，把牛奶壶从电插座上端下来。

    他穿着昨天来时的衣服，头发闲闲地拢在一边，沿着一侧肩膀垂下。抬眸看到颜冶欢的瞬间，似乎有一瞬间的惊慌，但他强逼着自己镇定了下来。

    “起来了。”他摘掉手套，刻意躲避着与颜冶欢对视，“那就吃……”

    话音未落，已被拽住手腕，狠狠拉入怀中。颜冶欢冰凉的手指插入他发根，扯着他头发强迫他仰起头，疯了一样和他接吻，尖牙擦过娇嫩的嘴唇，撬开牙关，舌头探入口腔与他纠缠，舔遍每一处齿列，花逸只是微微挣了一下，似乎激怒了颜冶欢，便被向后一掼顶在墙上，衣服下摆处，那双触感冷硬如同机械的手已经探了进来。

    “不……”花逸听见自己的声音，抖得变了调子，“不……不要……”

    急切到毫无章法的啃咬离开嘴唇，滑到耳畔，温热的舌尖探入耳窝舔舐，颜冶欢连呼吸都和他本人一样没有什幺温度，但阴郁，强势，极富掠夺性，他咬着花逸的耳朵喃喃地说：“你……”

    “你没走……”

    “我好高兴……”

    说着，探入衣内的双手已经揉遍了每一寸肌肤，罔顾臂弯中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的身体，颜冶欢动手解他的衣扣。

    手指所感受到的触感，实在太过美妙……每当这个时候，颜冶欢就希望自己也开发了触觉态。想多感受他一点……永远都摸不够抱不够，只要一平方厘米的肌肤相亲，颜冶欢就开始感到焦渴。全身的血液都烧沸了，心脏鼓噪着想要更多，想摸遍他全身，在每个隐秘的地方都留下自己的痕迹，想贯穿他的身体，想永远把他锁在身边……想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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