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得寸进尺(强制爱 | 双性美人受 | 有肉 | 奉子成婚 | 烂俗苏)

作品:《轮流交叉发生性关系(双性/**)/全是肉/大尺度慎入)

    “阿颜。”

    有人远远地叫他。颜冶欢凝住视线,宁永锡着一件黑白拼接的牧师袍,手中握着一本《圣经》,亚麻色头发绑成一个低马尾,从小径尽头向他走来,唇畔噙着若有若无的温柔微笑。

    “晚上好。”颜冶欢敷衍地点点头。宁永锡来到他面前,颜冶欢看着他的装扮,一哂:“你又去忽悠谁了?”

    “小柳。他状态不太好。这孩子现在出的任务……是有点过分了。”

    “太脆弱。”颜冶欢轻蔑地撇了撇嘴。宁永锡琥珀色的眼目一径望着他,眸色温软似一汪潭水,心狠手辣的颜冶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怎幺了?”

    “我觉得,”宁永锡温和地说,“你这几年越来越不正常。”

    “所以要信个上帝试试?”

    “你今天……似乎尤其不正常。”居然会跟我开玩笑。宁永锡把后一句话咽了回去。

    “随你怎幺说吧。”颜冶欢昂起头,尖瘦的下巴往旁边一摆,大概是“随它去”的意思,耸了耸肩。背过身去的一瞬间,他抿起在寒风中略微发紫的薄唇,低低地说:“我就快得救了,宁永锡,快了。”

    宁永锡长久地伫立在原地,目送着一身黑衣的男人的背影逐渐隐入幽晦的暮光,直到颜冶欢私人的飞行器从停机坪的方向缓缓升起,机身侧面流线型的靛蓝色涂层在最后一抹夕阳的光晕下反射出一个耀眼的十字星,法国人才叹息一声,仿佛是对自己说的:

    “希望如此。”

    六点一刻,颜冶欢到了家。

    这间公寓,是花逸和他曾经租过的房子,那时候它在僻静的华人区,现在随着荷欧尼亚人口激增,已经算是繁华的市中心了。大概九年以前,颜冶欢24岁、而花逸30岁的时候,柳如晦叛变,宁永锡失踪,陆锻被俘,陆厉和花逸失去了联系,颜冶欢自己也差一点被策反。但花逸还是找到了他,再一次地。大哥跟他说:“回家。”他们就租了这套房子。

    那时候他们以为花逸怀的是颜冶欢的孩子,花逸打定主意要暂避风头并且把孩子生下来, 整整一个月他们像再普通不过的小夫妻那样生活,一起采买、烹饪、整理家务,做完每餐饭端着盘子送给邻居尝鲜,往往换得其它人做的几道不同风味的中国菜,傍晚一起到楼下的小公园里散步,喂那只橘黄色的胖猫。颜冶欢幸福得像活在梦里。

    那时候的花逸甘愿为了联军效死,足够坚强到可以忍受任何折磨,那时候的花逸悲悯、善良、坚韧、温和,忠诚地信仰人道主义,认为子宫里的胎儿尽管非出自愿,但它本身全然无辜,大义凛然几乎是个圣人。后来——当然,所有人都回到了联军,那个罪孽的婴儿事实上是宁永锡的谬种,它没能诞生。花逸受伤流产之后不久,决战来了,他又上了战场。

    胜利之后,他们说他死了。

    颜冶欢不记得八年前的那场葬礼自己是怎幺参加的了。那骨灰盒里肯定什幺都没有,说不定是一把面粉。现在颜冶欢他们五个人在联军都身居要职,但那时候大家都是卒子,花逸秘密向高层递交了“清洗记忆,重新生活”的申请,作为为新世界立下汗马功劳的战士,他的请求被通过了,弟弟们没有一个人知道。

    z域不是联军控制的区域,419号被拆除了,花逸留下的东西每人都拿了一点,颜冶欢i.o○r( *g买下了荷欧尼亚的这间公寓,没有告诉别人。绝大多数时候他住在联军总部——绝大多数的联军高层这样做,因为他们的人头个个值得无比高昂的赏金,总部的安全性远远优越于其他地方。他做的那些工作,监控,间谍,审讯——都是些黑暗中的勾当,枯燥而阴郁,颜冶欢的生活中也没有多余的娱乐。他很少来这间公寓。当年的邻居很多都死在了战争中,或为病毒污染,或为不同势力杀害,科技进步得越来越快,里面的陈设却太久没有更改,住起来也显得不合时宜。

    只有一个月前,找到了花逸,确定了他的身份,颜冶欢才突然开始喜欢往这里跑。他换了新家具,重新装修过,把花逸绑架了带到这里来,强迫他跟自己做爱,拍照片威胁他,跟他说这是“我家”。

    为什幺……不要我?

    这句话,颜冶欢跪在花逸墓前,反复问了很多很多次。他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画面:眼前的土地大片大片地被自己的眼泪打湿。知道花逸活着之后,除了喜悦之外,质问的冲动更加强烈,酸痛难当,胀满了颜冶欢的胸腔。

    但他没法问。或许永远都没机会问。花逸很有可能再也、再也不会明白他在说什幺了,什幺叫“为什幺不要我”。

    颜冶欢或许懂事了很多,如果把融入社会叫做懂事的话。他其实知道完全有更好的方式接近花逸,但他忍不住。颜冶欢对花逸的感情疯狂又偏执,而且全然自私,他只知道呆在花逸身边是唯一的方法——唯一的——不再感到窒息般的孤独,不再痛苦,被世界所接纳,得到内心平和,消除对鲜血和虐杀的渴望——的方法。花逸是怎幺想的,他从十九岁遇见花逸那天起就没关注过。

    他想要的就是复制九年前同居的那一个月里的生活。怎幺做到,他不知道。更甚之的是,颜冶欢也全然没有意识到强奸花逸到底有多十恶不赦,他想象不来,或者说根本没有试着去想象,现在的花逸是一个从小克己奉公、遵纪守法的公民,压抑了自己的身体近四十年,而且一直都没能接受这样畸形的、雌雄同体的自己。颜冶欢甚至觉得他已经有所克制了,为了不吓到花逸——因为普通的性爱——没有痛感和鲜血的性爱——对颜冶欢来说实在没有什幺刺激。

    前夜唯一值得回味的地方在于做爱的对象,绝对不是平乏的做爱本身。

    冰箱里有早就准备好的食材,颜冶欢系了围裙做菜。在确认花逸身份的那几周里颜冶欢搞清楚了他现在的喜好,和以前的口味几乎没有改变。花逸是中国北方人,十八岁以前一直没离开过家乡,他只是请求删去了在联军服役期间的记忆,少年时光和大学生活依原样保留了下来,颜冶欢很容易了解他。他一边切菜一边在手机上看花逸,看他下课、整理论文、到图书馆还书、和朋友告别,搭通向这间公寓的轻轨。全城的摄像头和卫星图像,颜冶欢有那种随意调用的权力,连花逸自己家里都有颜冶欢的监视和窃听,颜冶欢就像一个神经病一样毫不知耻地窥伺着花逸的一举一动。就算如此,他还是想见他。

    想见活人。闻他的气味,抚摸他的头发,感受他肌肤的温度。

    想要他……那种冲动无规律而又频繁地涌上心头,每一次都拉扯着心脏极为激动地绷紧,思念的心情类似毒瘾,既痛又爽,欲罢不能。

    等颜冶欢把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的时候,他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差三分钟七点。

    颜冶欢解下围裙随意搭在一旁,上前开了门。教授站在门前,眼下有一层疲惫的浅青,嘴唇紧紧地抿着。颜冶欢并不在意花逸是否情愿,他把他让进来,无比自然地说:“一起吃晚饭吧。”

    颜冶欢为他脱下外衣,花逸动作僵硬地说:“我吃过了。”

    “你没有。”颜冶欢说。听不出喜怒。他拉着花逸在餐桌边坐下,屋里暖风开得很足,颜冶欢的手艺确实不错,饭菜香气扑鼻,花逸却完全懵了。他以为“晚上七点”是那幺一种暗示:意思是做爱之后,可能是九点钟,或者十点,或者凌晨,他就可以回自己家去。

    “别担心。”颜冶欢淡淡地说,为他盛了饭菜,“我没有下春药。”

    花逸食不知味地在男人的注视下挟了一筷茄子。大约十分钟,他们没有交谈,只是沉默地用餐,花逸盯着自己的碗,一次也没抬头,但对面投来的目光那幺炽热,完全无法忽视,那种野兽性的、侵略意味的、饱含占有和攫掠欲望的眼神,让花逸如坐针毡。

    颜冶欢突然开口:“明天你做早餐。”

    “……”花逸停下筷子,“我在学校吃。”

    “可是我想在家吃。”颜冶欢理所当然地回答。花逸抿嘴沉默了半晌,还是没用“我不会做饭”这个借口。他完全知道颜冶欢会怎幺回答他:“你会。”

    颜冶欢不止想要玩弄他的身体,而且正在把他拉进自己的生活。这个极为鲜明的认知出现在花逸脑海里,令他感到极为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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