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回 郎情如火(宁乔视角)

作品:《浮秽异闻(肉,繁体)

    壹路行至正厅,海棠幻境中所嫁的人家真不是壹般人,宾客满座,个个衣着华贵,气度不凡,这王家必定是显赫壹族,这般气派,也便只有那琅琊王氏了。宁乔目光沈沈,想不到她竟是有如此高的心气。

    他壹向不喜高门权贵之宴乐往来,不过这身子里倒是透出壹副喜气,他人劝酒来者不拒。他暗自观察着,方知自己的身份竟非幻化,确有其人,乃是琅琊王氏王玄。海棠的心思竟是这般,这让宁乔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儿时,後山有壹只山鸡生蛋,有壹颗蛋又白又圆特别招人喜欢,他每天都去看壹遍,就等着孵出小鸡来将它带回去自己养着。谁曾想那蛋还未孵出来就被山里的蛇生吞了,後来他便好几天都吃不下饭,他如今大抵就是那时的心情。

    他酒量不好,待到酒过三巡,便觉得有些晕晕然,精神也有些不济。冷风吹醒之时,才发现自己已然到了新房门口。宁乔心中暗自打鼓,他知道这个幻境他曾用笛音帮海棠破除了,但究竟那笛音何时才能听见呢?宁乔隐隐感觉即将发生的事情,心中木然壹片。灵魅开智後果然难以对付,竟是让人抓不到破绽,若非它有善心,否则他出去之後必不能留它。

    看着床边端坐的女子,他迈步走了过去。宁乔此时内心很是崩溃,宁子常教导他世事变幻,若无法违,及时行乐便可。现下他是可以及时行乐,与他人都无碍,可他若有此念头又与秦超有何区别?

    突然间屋子灯火都被熄灭了,宁乔心中大疑:屋内无风,为何会灭?难道海棠并不知道王玄的模样,因她从未见过,所以想象不到。於是便用这样双方都看不见的方式来洞房?这女郎,这未免太大胆了些。

    今夜月色极好,月辉从窗缝中流进,屋内情形尚可辨认。宁乔在苦苦挣紮,期待着自己当初吹的笛音能早些出现。可自己的身体却有些迫不及待,直接便压向新娘,宁乔都被自己身体的举动吓了壹跳。

    没有壹切新婚夫妻该有的交杯抑或是掀盖,直接便是行乐之事,宁乔不由皱了皱眉。海棠的幻象中有迎亲有婚宴,因为这些都是她曾经所见。而那些她所不曾见过不曾经历过的,就算在梦中也没法想象到,譬如洞房行婚礼节。

    宁乔突然就觉得有些心疼。

    海棠轻轻拭去罩在自己脸上的红帛,透着月光,宁乔壹下便看到了她如今的模样。这应该是十五六岁时的海棠,面容并没有让他觉得有太大的差别,只是更为青春稚嫩。可气质却很有差异,眼前的海棠就像是初春的新蕊,清晨的露霜,山涧中的第壹捧雪。让人看了,只觉得有壹阵清风拂过,心生欢喜。眉眼之间,也少了些许风情媚意,多了壹些迷惘纯稚。而如今的海棠更像是壹粒股,股卜之术,不打开甲壳,便永不知现出的会是哪壹面。表象乃以股子为利物占卜,可此中听算判论,都归依於股子给你的那个数,然看不透者则反被其用,是个捉摸不透的女子。

    宁乔开始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要烧起来了壹般,臊的。他想闭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具身体的手慢慢又去脱对方的衣物。先是红色的腰带,再是披肩,这具身体的手法娴熟有序,衣物壹层壹层被褪去,毫不拖泥带水。

    海棠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她的眼眸带着些许困惑,直直盯着他,似乎想要将他看穿壹般。宁乔隐隐觉得这时的海棠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聪明的女郎!

    宁乔并非第壹次看到海棠的身体,在入府第壹天那次无意间的偷窥,他有见过。女郎的身姿很美,像是壹只散发着诱人香气,熟得快要沁出腻汁的蜜桃。他那日看了,若说没有别的念头,便是假的。可是他很有耐心,他可以慢慢等着自己心仪的鸡蛋破壳孵出小鸡,但他这次得守好,不会让它在破壳前被别的猛兽给吞食。

    小海棠的身体更像是壹只小青梅,青涩而瘦弱,惹人心怜。宁乔凑上去亲吻着她的唇安抚着她,这个时刻,他已经不知道是这个身体做出的反应还是他自己。他抱紧她,只觉得此刻像是久久忍耐之後的壹点甜头,可他并非想做坏人。

    灵魅说的对,他壹直很想她,很想每天都能看到她,就如同中邪壹般无二,可是他明明自己就是方士,此邪却是无解了。像是他当初推辞秦克毫不犹豫离开又复返的原因,现在想想他也说不上是为了道学还是为了那个踢铜钱毽子的女郎。

    女郎的胸乳挺拔绵软,如上等的羊脂玉膏壹般,令他的手留恋不已,随後那手又挑逗着顺着纤细的蛮腰渐渐向下,宁乔心中开始惊疑,若是真做齐了,当日海棠又是如何脱困的?他这般想着,突然发觉身下的人开始挣紮起来。他亦想停下,可是这副身子却像个蛮横的色中饿鬼,他心中焦灼,恨极了这样“身不由己”的姿态,他等不及自己的笛音,竟硬生生逼出壹部分魂识大喊呼叫着灵魅现身。

    随即宁乔只觉得身子壹重,像是被重物压入黑暗壹般。

    待他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壹个园子的花圃之中,灵魅静静立在壹旁。他坐起身,才发现自己竟是之前赤裸着身子的模样。

    灵魅见他如此,面上也无害羞之情,只郁卒道:“这份谢礼,看来方士并不满意。”

    宁乔无奈:“你将我放出,休要胡闹了。”

    灵魅冷着壹张脸看他:“出口就在园门柳树处。”说罢便不见了踪影。

    宁乔不知灵魅算盘,只得将壹边的蓑衣草鞋套上。刚走出花圃便被壹个疾奔而过的玩闹小童撞上,宁乔赶紧扶住小童。两人打了个照面,宁乔看到他的脸,微微壹楞。那小童倒是没有其他反应,撒开他的手又向前跑去,嘴中还叫嚷着:“阿姊拿木屐砸人啦!阿姊拿木屐砸人啦!”

    宁乔回身望去,果真见不远处有两个木屐壹前壹後被人丢在了地上。他向前走了几步,转过假山,没了假山遮挡,宁乔壹下便看出这是壹个大家闺中女郎的园舍模样。灵魅为何要将他置於此处?可待他看清回廊间那壹身素衣披头撒发,皱着眉头满脸愠色的女郎便立时明了灵魅的意思。

    此灵魅竟还是未放过他,这女郎还是海棠。

    宁乔无奈叹息,只得压低蓑帽,回身去拿盆剪,便想充做花匠离开。无意间回头又望了壹眼,这时节应当还是初春,天微微泛凉。小女郎穿着素衣,赤着脚,那双脚小巧白皙,脚趾圆润可爱,现下估计是受凉的原因,脚趾微微泛红,让人心跟着揪了起来。